她的表情像是安眠，時光仿佛在這一刻慢了下來，讓巴恩斯有時間仔細端詳她，瑰洱的膚色很淡，甚至是蒼白，可看起來非常健康，並非是他的皮膚那種有些病態的白。

瑰洱的美很獨特，尤其是那頭濃密的深棕色卷發，在蠟燭若隱若現的光下，柔順的披散在腦後時，就像是，巴恩斯想了幾秒鐘，在他還沒有恢複記憶的大腦裡，他搜刮出一份描述，像是一塊巧克力，或是一杯熱可可。

她的美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是，不帶有任何侵略，待在瑰洱的身邊很舒服，像是與認識很多年的好友相聚。

巴恩斯的眼睛緩緩閉上，進入沉睡，瑰洱為他編織了一個夢境，是瑰洱最愛的綠野仙蹤。

桃樂絲得到一雙紅色的寶石鞋，認識需要大腦的稻草人、給想要心臟的鐵皮人潤滑關節、打了膽小如鼠的獅子。

她打敗惡毒的女巫，識破奧茲的魔術，讓夥伴們發現他們本就有的東西，隻是缺乏自信。最後碰了兩下紅寶石鞋跟，就回到了家。

“家啊。”瑰洱看著巴恩斯的睡言，她那蓬勃生長的好奇心又開始抽芽了，她在想，吧唧曾經有過家嗎？

他似乎是個很好的人，在戰爭前肯定有著很幸福的家庭吧。

第二天的清晨，瑰洱被鬨鈴聲吵醒，她好不容易關上，手機的備忘錄開始接力，亮了起來。她揉揉眼，想起今天是瓦倫薩先生的葬禮，強打起精神，洗漱好後叫醒了巴恩斯。

他很久沒有睡得像昨夜那樣好過，儘管那豐富多彩的童話故事組成的畫麵在他看來有些幼稚。

巴恩斯不認為自己會做那樣的夢，“你喜歡看綠野仙蹤麼？”

鏡子前正在挑選衣服的瑰洱點頭，“是啊，你喜歡那個夢嗎？那是我最喜歡的故事了。”

瑰洱故意把童話滅掉，在一個百歲老人夢裡給他做了一個童話夢境，太容易讓人覺得她像個小孩子。

瑰洱可能忘記了，這部奇幻的兒童電影早在1939年就上映了，它上映時，巴恩斯十八歲，早就過了看兒童電影的年紀，所以他一直沒有看過。

在夢裡，瑰洱把他記憶裡的電影劇情補全了。

她從櫃子的最裡麵抽出來幾件衣服交給吧唧，都是些很老舊的衣服，寬鬆的牛仔長褲，洗的褪色的灰色外衫，還有一件深紅色衛衣，這些衣服看上去像是有年頭了。

它們都是前任房東留下的衣服，瑰洱經常拿這些衣服洗乾淨掛在窗邊晾著。好讓人覺得，這間公寓的主人是個男性，還是個貧窮的男人。

因為吧唧現在不能暴露身份，想都不用想，九頭蛇跟神盾局一定在到處找他，所以瑰洱匆匆在附近的雜貨鋪買下一雙黑色的手套跟棒球帽。

等他穿戴整齊，做好一切準備。瑰洱帶著他出發了，在出租車上，巴恩斯忍不住問道：“我們去哪兒？”

她忙忙碌碌一早上，他還沒機會開口問。

瑰洱回道：“瓦倫薩先生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