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田將公文包啪地一聲放在餐桌上,回頭看向萩原研二,接觸到對方無辜的眼神最後隻得壓抑火氣,轉身怒眼上前,指著鹿島佳菜子。
這架勢讓鬆田陣平皺眉,“你給我冷靜些啊,想在警察麵前打人嗎?”
“你要是被這麼隨便指控,還能冷靜得下來嗎?”衝田憤憤道。
鹿島佳菜子看著快要懟到自己的手指,眨眨眼突然出聲:“誒?衝田先生食指上那是什麼啊?怎麼破皮了——嘶不對,這是被什麼化學試劑腐蝕的吧。”
這話一出,鬆田陣平的眼神頓時淩冽起來,上前二話不說抓住衝田的手指查看。
後者眼神中閃過驚慌,急忙回縮,又被不知道什麼時候接近的萩原研二堵住去路。
“誒誒——”萩原研二看著衝田被鬆田陣平攥得發白的手指,上前奪過手指,笑眯眯道,“對市民還是要友好一些的啊。”
鹿島佳菜子看著這一幕,後退一步,忍不住腹誹:他比那個凶巴巴的卷毛警官和善不到哪去吧。
衝田僵著臉連忙解釋:“我,我是米花中學的化學老師!這個是做實驗時不小心搞的,炸彈犯真的不是我,警察也不能妄下定論的吧。”
“可是剛才我蹲下去看的時候,聞到了淡淡的甜和辛辣味,味道很淡幾乎聞不出來,但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用的是硝.化.甘油.吧。”鬆田陣平挑眉,“從學校偷的?”
“怎麼可能?那東西有毒的!我瘋了用那個?!”男人見他們不為所動,似乎真要一錘子釘死他就是炸彈犯,不由更急,“我用的量根本不是這麼小的動靜!”
……
現場一片寂靜。
鹿島佳菜子最先發言,她滿臉興致勃勃,比中了幾百萬彩票還要興奮:
“你看露餡了吧!我就說炸彈犯是你!能在這個場合作案的,肯定對這裡很熟悉了,其他人都是新客,怎麼可能不是你!”
店主聞言反應過來,看向已經被萩原研二一個反剪被迫跪在地上的衝田,震驚出聲,“竟然真的是衝田?為、為什麼?”
衝田臉上表情不斷變換,聽到他的話後滿臉不忿地抬頭,吼道:“還不是因為你平時一直說我沒出息,說我這個年紀也不結婚,拿著教師微薄的工資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成就!”
店主一下子愣住,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老板娘氣急:“隻是平時關心的話而已,你竟然因為這個就對我們記恨在心,還用上炸彈嚇唬……”
衝田咬牙:“我的事又不用你們關心,再說,我用的可是能炸掉整家店的量,剛才爆炸的那個根本不是我放的!”
鹿島佳菜子還在為這件事情的真相感慨著。
橫濱的教育體製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樣,她也沒怎麼上過學,都是跟著森先生請來的家庭教師學習,還真不了解中學教師的工資水平。
不過僅僅因為這件事就要炸了人家——這戾氣也太重了吧。
橫濱前幾年倒是成天四處亂炸,但大多都是幫派互鬥導致的,更彆說自從龍頭戰爭後Mafia為大,爆炸減少了不少。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這就是東京嗎?”鹿島佳菜子感慨出聲。
萩原研二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最終隻能歎了口氣,乾巴巴解釋道:“……這隻是個例而已。”
“現在重要的是,找到剛才的炸彈到底是誰放的吧。”鬆田陣平看著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不再言語的衝田,皺眉又掃了店裡人一圈,不爽道,“嘖,明明是休息日還要上班。”
“去掉衝田的話,還進去過洗手間的,除了警察先生和去洗手的先生,就隻有兩個人了。”
老板娘尋思著說道,看了看鹿島佳菜子,又轉頭看向人群之後的戴著眼鏡穿著奇怪的青年。
去洗手的自然指的是高層。
而有嫌疑的,這下子成了她和梶井。
鹿島佳菜子臉上一僵,察覺到重新將懷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卷毛警官,心裡咯噔一下。
如果早知道這道回旋鏢最終還是會到她身上,她就不那麼費心思激怒衝田了。
這下好了吧,自己給自己挖坑。
她和梶井身為剛才爆炸的始作俑者,無論哪個被揪出來,都不是好玩的。
而且看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剛才製服衝田的那架勢,她和梶井兩個戰五渣怎麼都不是對手。
總不能讓梶井用檸檬炸彈開出一條路來。
更何況,她感受到高層剛才遞過來的探究目光了……
鹿島佳菜子看向正裝模作樣朝周圍人解釋的梶井基次郎,秉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指向他:
“是他!我看到他鬼鬼祟祟從洗手間出來,懷裡還摟著東西,那一定是原本衝田的炸彈,現在不知道被他藏在哪裡了!”
梶井,對不起了。
還有更偉大的事業等著她去做,啟航者絕對不能在這裡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