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樣對不上——血跡。
巷子裡的地麵上明顯有血跡,那個鬆尾組小弟卻說他們那些人身上沒外傷,鹿島佳菜子是用巧勁把他們製服的。
如果之後沒人再去過那條巷子,血跡就隻有可能是鹿島佳菜子的了。
當時見到鹿島佳菜子時,場麵混亂不堪,流血也是不可避免的,他也就將她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歸到這上麵。
但現在看看,也許並不是那回事。
鹿島佳菜子見琴酒盯著水杯卻不接過去,有些疑惑。
繃緊了一晚上的神經強調著讓她趕快去休息,此刻也沒了應付琴酒的心思,她又往前遞了遞,“大哥?”
琴酒伸手過來,鹿島佳菜子見他這動作,終於鬆了一口氣,想要塞到他手上。
沒想到下一秒,琴酒的手伸向的不是水杯,而是她的胳膊。
鹿島佳菜子:!!!
她握著水杯的那條胳膊被控製住,對方力氣大的好像要把她捏碎一樣,讓她拿著水杯的力道都不可避免地鬆了幾分。
鹿島佳菜子的傾向本來是要送水,沒想到被琴酒這麼一搗亂,手臂一抖,水快要灑出來的時候又被他一折,直接儘數潑回到了她身上。
杯子也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臉被大麵積波及到的鹿島佳菜子:“……”
她剛想說話,琴酒抓著她的手又朝自己猛地一拉。
本以為這就結束的鹿島佳菜子瞪大眼,整個人都朝著琴酒撲去,又被他及時避開。
她足足踉蹌了好幾步,扶著牆才穩住身形,沒跟地麵來個麵對麵接觸。
這是報複嗎?這一定是琴酒對他那一頭墨水的報複吧。
鹿島佳菜子扶著牆站好,瞥見琴酒的臉色都沒有變丁點兒,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鹿島佳菜子耷拉著頭,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抹了把臉,誠懇地問道:“大哥消氣了嗎?”
回應她的是琴酒一記淡淡的眼神。
“你受傷了。”
這個回應答非所問,卻足以給鹿島佳菜子當頭一棒。
她傻愣愣地“啊”了一聲,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胳膊——正巧也是她受傷的那隻胳膊,抱怨道:
“大哥這麼大的力氣,肯定已經青了。我雖然不是嬌生慣養,也是天生麗質,大哥你應該控製控製你的力道……”
就算是抱怨,鹿島佳菜子的聲音也在琴酒逐漸危險的眼神中越來越小,連忙糾正。
“好吧,受傷倒不至於,畢竟我皮糙肉厚,受慣了橫濱的風風雨雨,以後還要繼續經受其他考驗,怎麼能被這點給打趴下!”
鹿島佳菜子給琴酒一個堅定的眼神,覺得自己短短不到一天,已經把小弟屬性發揮到了極致。
琴酒在鹿島佳菜子一開始的問句中,就知道她沒有理解他剛才那些動作的意思,但他沒想到自己都明白說出來了,她還是在跟他裝傻。
不過,按照剛才她全程的反應,除了錯愕和可以理解的緊張外,並沒有明顯表現出她身上有傷。
還有一種可能,她太能忍了。
琴酒眯著眼看向麵前一臉信誓旦旦的鹿島佳菜子,繼續道:“你今天在上車時,身上有血腥味。”
鹿島佳菜子愣住:“那不是因為店裡……”
她剛說到這裡,就看見琴酒盯著她的眼神動了動,心裡一驚,連忙摸向自己的鼻子。
“好吧,之前確實也受了點傷。”鹿島佳菜子歎了口氣,掏出一直放在自己兜裡的那截沾了血的繃帶,在琴酒眼前晃了晃。
“那夥人想拿刀逼迫我,我實在沒有辦法,隻能連編帶造地扯了些謊,讓他們放鬆警惕。之後我想跑來著,但是有個人注意到我了,我慌亂中被打到了鼻子,流了好多鼻血。”
說完,鹿島佳菜子又把繃帶往前伸了伸,示意這是證據。
琴酒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那截繃帶上,上麵的血跡已經乾透,殷紅的麵積也對得上她說的話。
見琴酒沒有說其他的,鹿島佳菜子知道大概率糊弄過去了,臉上裝出的委屈頓時變成嬉皮笑臉,還往前湊了湊臉。
“大哥回頭可要讓伏特加多點一些補血的給我。”
“自己去找伏特加。”琴酒斜瞥她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任務時彆再做出這種用臉接力的招數,丟我的臉。還有,少耍自己的小心思。”
鹿島佳菜子一嘴應下,揮著手目送他終於進了房間,嘴角才放下,心也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