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稚掃過她的臉,抬手指向靈和道:“今日你看起來精神多了,掌門果然沒說錯,他凍住自己是為了給你治療。”
?這玩意兒還會救人?關易安扯扯嘴角,對於她的話不是很讚同。
吱呀——木門輕響,打斷了她反駁的機會。
“你醒了,可有哪裡不適?”
“多謝掌門,弟子感覺尚可。”
關易安匆忙起身,卻被她按回床邊,頭頂傳來溫柔的笑語:“和我估計的差不多,不愧是上古神器,果真有反哺主人的能力。”
“這個乾坤戒你拿好,以後就把他放在裡麵,在外走動時也能安全些。”
她單手一轉,關易安的食指上便多了一枚精美的水藍色雲紋戒指。
“弟子尚未立功,受之有愧,還請……”
話音未落,雲掌門笑著抬起袁稚的左手:“這是每個入門弟子都有的,無需推辭。”
“我霓裳門雖說式微,但卻不窮,你們肯拜入我門下便是立功。”
“多謝掌門。”關易安順從回應,心裡已然雀躍而起,有這樣財大氣粗的掌門,就是叫她老死在霓裳門也願意!
她抬頭望向眼前人,終於看清雲掌門是何模樣,若說之前的岑師姐颯爽,那這位便是溫婉的代表。
雙瞳剪水,柳眉淡雅,再加上那沁人心脾的嗓音,就像是房間外照進的暖陽,讓人不舍移目,沉溺其中。
“這些丹藥你也拿好,按照上麵的要求服下即可。”
她雙手輕輕一拂,床頭的木桌便多出幾個瓶子:“接下來你安心在這兒養傷,聶掌門那兒除了對你有用的丹藥外,我都幫你推回去了。”
“畢竟是他的弟子挑事在先,我們霓裳門也得給他嘗嘗苦頭。”
掌門威武!關易安嘴角翹起,心中的崇拜和喜悅怎麼都壓抑不住。
“多謝掌門愛護,弟子有個不情之請。”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道:“這些是試煉開始前,聶掌門非要我收下的,當時我怕惹他不快,隻好匆匆收下。”
“如今我既已進了霓裳門,這些東西理該奉還,可我又怕自己去還會拂了聶掌門的麵子,進而連累了霓裳門。”
“所以,我決定把它們交給您來處理,還請雲掌門諒解。”
雲掌門食指挑開那團布,見到裡麵的高級丹藥後麵色一凝,又見她眼神堅定,清淺的聲音裡微微透出喜悅:“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她勾起布包收進乾坤戒,叮囑袁稚照顧好關易安,大步走向門外。
當晚,關易安打量著華麗精致的單人房,還有自己身下軟綿綿的大床,不禁感歎有錢真好,連吃的都比之前豐盛。
快速掃蕩完桌上的營養餐,她撐在床上打了飽嗝,這才是修仙該有的生活嘛。
伸手摸上有些脹鼓鼓的肚子,她這才想起懷裡的靈和已經許久沒有清洗過了,鏊尾也有好幾處打了結。
她趕忙走下床鋪,把靈和放進她的臉盆,一根一根地梳理起鏖毛來,隻是剛恢複的身體還有些虛弱,動作比往日要慢上不少。
“哎,你就不能給我換盆熱水來嗎?我討厭涼的東西。”
被他冷不丁地開口責問,關易安渾身一激靈,靈和便直接滾落盆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我說了我最討厭涼的東西,你還把我扔進去,有你這樣對救命恩人的嗎?”
費力不討好的玩意兒,早知道在祖宅時就該把他撅折!
關易安單手撈起他甩了甩,扯過旁邊的桌布胡亂把他胡亂裹住,輕飄飄開口:“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反正現在她有了霓裳門傍身,隻要乖乖待在門內就沒人敢把她怎麼樣,至於這破棍子,也是時候好好治治他的爛脾氣。
靈和被她噎住,半晌才嗆聲回道:“你這麼沒出息的人,幾次被人欺負,要不是我你早就沒命了。”
還敢跟她講出息?
關易安火氣更大,敷衍擦去他身上的水漬,冷冷道:“沒辦法,拜你所賜我現在還沒痊愈,這兩天你將就一下,忍忍就過去了。”
“我明明都已經把你治好了,知道我為了治你得多費勁嗎?還不趕緊給我換盆熱水來重洗。”靈和梗著鏊尾下令。
“我是肉/體凡胎,和你這位上古神器有本質的區彆。”
她抓起靈和來到床邊:“身體好了不代表我的精神創傷也愈合了,尤其是你給我造成的傷害,需要靜養一段日子才能勉強恢複。”
“我目前能做的,就是給你把床鋪得再溫暖、柔軟些,儘量讓你睡得舒服自在,要是你覺得這不算報答恩情,那你就繼續折騰吧。”
“反正我精神不濟,萬一支撐不住沒了小命,帶你一起去見閻王便是。”
說著,她在床鋪內側加上半層棉被,把靈和直接丟了進去,轉頭去旁邊倒水洗漱。
“哼,來來回回就知道說這句,明明最怕死的就是你。”
靈和在被窩裡悶悶嘟囔:“不洗就不洗,我倒要看看是誰先忍不住。”
反正你晚上還不是要抱著我才能睡著,待會兒就我能讓你後悔!
這個結論讓他很是愉悅,靈和扭扭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靜靜等待反擊。
可他等啊等,月兒都下了柳梢頭,關易安還是沒把他抱進懷裡,連半個翻身都沒有,反而平躺著睡得很是香甜,哪怕是他故意用尾巴掃過鼻尖,床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這下,輪到靈和睡不著了。
不對,往日她都恨不得把自己給捂進身體裡搶走整張床,生怕他搶走半點空隙,今日卻……原來是床變大了!
發現這個理由後,他也給自己的失眠找到了借口:這床太大,他睡不慣。
“嗯,一定是這樣。”
靈和喃喃安慰自己,隨即輕車熟路地朝另一半床鋪滾去,玉身拱開她的胳膊,滋溜一下鑽進懷裡尋著熟悉的位置躺好,喟歎一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