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早醒來的關易安發現躺在身上的棍子,撓頭很是懊惱,看來睡前默念沒用,得用彆的方法強製糾正才行。
當晚,她特意向袁稚借來繩索,綁住自己的雙手固定在床頭,發誓要戒掉惡習。
結果第二日一早,她卻發現繩索直接被掙斷成好幾節,懷裡依舊抱著那根棍子。
她睡覺有這麼活潑嗎?
關易安盯著手裡的細繩思量許久,最終得出結論,多半是繩索太細外加她沒捆緊的緣故,今晚就讓吱吱幫忙捆緊些。
“既然要抱我,那就給我清洗乾淨點,不然就彆想再抱我。”
靈和一揚鏊尾,直接掃開細繩搭上她手心埋怨起來:“它們被你弄得全都纏在一起,半點光澤都沒了。”
“要是你再不給我清洗,估計它們就要沒了,到時候你也沒幾天可活,我們都得去見閻王爺。”
這棍子,竟然學會以牙還牙了!
見他態度如此囂張,關易安悔不當初,心裡更恨自己睡覺時管不住手腳,就這麼讓他抓住了把柄。
不過這破棍子確實沒有之前好看,她隨手捋了捋鏊尾,竟然有好幾根落在指縫中,輕輕一搓就斷成好幾節。
這是要禿頭的節奏啊!想到他剛才說的性命之憂,關易安急忙從床上爬起,打來一盆溫水用皂角給他仔細清洗。
“哎哎,再往左邊去一點,那裡可癢了。”
得了便宜的某人裝作不滿,繼續頤指氣使:“還有旁邊打結的地方,你動作輕點,它們可不是普通的鏊毛,掉了可不好長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頭發嘛,給你梳開便是。”關易安翻翻白眼,轉頭取來自己的梳子小心給他清理。
“輕點輕點!你是想多拽兩根早點去見閻王嗎?”靈和大叫,玉身也微微發燙。
關易安抿唇微笑,梳毛的右手緊了又鬆,緩緩呼氣忍下怒火:“對不起,我這就輕點,還請您停下扭動,方便我繼續清理。”
靈和低頭瞄了眼,這個麻花尾巴好像還真是他剛才扭出來的。
“那你動作快點,這水又要冷了。”
他不自在地扭回身子,玉身跳上臉盆邊緣又道:“你先把我身上的水擦乾淨,濕漉漉的怪不舒服。”
“好的,您稍等。”
關易安被他使喚得沒了耐心,僵著笑臉毫無感情地回複,手上的動作也稍稍加重,快速擦去水珠後,又拎起布條拍了拍他的玉身。
“擦完了,您彆亂動,小心掉進盆裡。”
正要開口責問的靈和頓了下,玉身便再次被她抓起夾在兩膝之間,鏊尾儘數沒入臉盆,整根棍子頭重腳輕,全然顛倒。
從未被這樣對待過,他感覺腦袋隱隱有些發暈,身體好像還在不斷往下滑落,要是掉下去撞到木盆,那裡豈不是會……
“麻煩您控製一下自己的體溫,我膝蓋都要被你燙紅了。”關易安皮笑肉不笑地請求。
回想起上次被她扔出後撞盆的痛苦,靈和慌忙凝神,默念靜心咒穩住思緒,壓下不安恢複原樣。
“感謝您的配合。”關易安撈起快要滑進臉盆的玉身,重新夾在膝間繼續給他梳理鏊尾。
由於太害怕摔下去,這回靈和沒敢亂動,挺直身子一動不動,任由那雙手在身上到處移動,嘴裡也不再吐出半個字。
“好了,都給您洗乾淨了。”關易安握緊玉身,使勁甩動鏊尾去除水漬,轉身走向窗戶邊。
“為了預防脫發,您得多曬曬太陽,保持心情愉悅,不要動不動就發號施令,我還是病人需要靜養,受不得您這麼大脾氣。”
她板著臉在陽光下一根根梳理鏖毛,心裡卻嘖嘖稱讚,這麼漂亮茂密的銀毛,長在這麼個臭脾氣的東西身上,真是可惜。
靈和被她甩得頭暈目眩,愣了好一會兒才從陽光下緩過神,見她對自己一臉陶醉的模樣,得意揚尾:“怎麼樣,漂亮吧?”
“你要是早點給我洗乾淨,哪裡會有剛才那麼費勁。”
他張開尾巴,將銀色鋪散在窗台上,眼前好似流淌著一條小溪,霎那間浮光躍金,影影綽綽有小魚遊過。
“嗯——好舒服,以後每日都要給我清洗,不然我再也不給你抱。”靈和了個身,背對著甩動鏊尾她再次下令。
關易安:“……”這破棍子還真是會挑時候,今日她不爭饅頭也要爭氣,堅決不能退讓!
“不行,我還病著呢,需要多休息。”她擺正棍子,拎起他直立在窗弦上,“每日清洗我做不到。”
伸手扒開鏊尾和玉身的銜接處,她發現裡頭還有些潤,便傾斜著玉身繼續扒拉:“掉發的原因找到了,你彆亂動啊,我給你曬曬。”
“不行,那兒不能曬!”靈和大吼一聲,拚命攏回被她拉開的鏊尾,玉身也瞬間變熱,暖光微閃。
“那可不行,這裡不曬以後會一直掉發,到時候你禿頂我沒命,我還想飛升呢。”
關易安用力扯開鏊尾,放倒玉身又道:“這位上古神器,請您尊重一下我的勞動成果好嗎?”
身子被她死死壓在窗台上,稍不留神就會滾落摔倒,靈和掃了眼堅硬的大地,當即豎起尾巴滋滋作響:“你要是再動那裡,我就不客氣了!”
哈?好心當成驢肝肺,要不是為了活命,誰願意給自己找這麼個麻煩事。
關易安偏頭躲開刺眼的電光,收回右手捏起衣袖,重新握住玉身:“不動不動,我用帕子給你擦乾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