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真人分開後,一直以蝴蝶模樣呆在約身上的夏油傑才才開口問道:“你想殺了他?為什麼?”
約身上的殺意淡到幾乎沒有,要不是夏油傑離得近,又借由青行燈的力量和約建立了一些模糊的聯係,他也察覺不出來。
約一副你在說什麼的樣子,輕快的回到:“我不是說過的嗎,因為我樂於助人啊。”
“……”
夏油傑並沒有相信,反而覺得這隻咒靈反複無常了起來。
如果是真的,他為什麼要背叛他的同類?
如果是假的,他為什麼要演給他一個死人看?
“我的立場如何並不重要,隻要導向的結果是好的不就可以了嗎?你也不希望有普通人平白無故的死在咒靈手裡吧。”
“沒有咒力的猴子而已,我並不關心他們的死活。”夏油傑語氣冰冷的說。
約“咦”了一聲,倒是沒想到夏油傑是這樣的想法,隻在乎有咒力的人嗎?
他並沒有深入交談這個話題,而是從善如流的道:“那就換成咒術師,如果真人不死,他遲早會和咒術師作對的,就算是特級對特級,咒靈這邊的人都要多一點兒呢。”
夏油傑並不想提那些特級咒術師可以一對多的事實,隻是道:“所以呢?我已經死了,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當然是為了從你身上再榨一點世界偏移度出來。
約咽下嗓子眼裡的話,轉而說道:“唉,你就當我分享欲旺盛吧。”
夏油傑隻是冷笑,看來並沒有相信他的鬼話。
時間回到前一天清晨,千葉家。
千葉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打斷了大原雄的一條腿,收走了他的手機和現金,拜托了一些信得過的人把他關了幾天,確保他不會在這幾天礙事,回到家中後還淺睡了兩個小時,然後起床準備早餐。
天還沒亮,千葉京子還沒醒。
千葉將早餐放進烤箱保溫,吃掉自己那一份,又給千葉京子準備了溫水和藥物,留下便簽提醒她按時吃藥,最後檢擦了一邊家裡的監控和門鎖,才匆匆出了門。
淩晨的天空昏暗不清,但現代都市裡總是不缺五顏六色的人造霓虹光。
千葉來到一家熱鬨的地下酒吧的後門。她推門進去,坐在櫃台後的看門老大爺臉上有著一道駭人的傷疤,看人的時候凶惡極了,他抬頭看了千葉一眼,抖了抖手裡的老煙槍:“哦,是千葉你啊,昨天有事嗎,怎麼沒來兼職?”
千葉嗯了一聲,回答:“出了點意外,我來和老板請假。”
老頭慢悠悠的哦了一聲,也不再問,繼續抽他的煙,隻是在桐花與他錯肩而過時察覺到一點寒意,哆嗦了一下。
千葉沒有在意跟著她的桐花,反正彆人也看不見,她腳步輕巧的走進走廊的更衣室,找到自己的櫃子,換了一雙鞋,但並沒有並沒有換上櫃子裡的黑色製服。
以前的千葉桐花在這裡打工。
這家酒店的老板有一些黑色背景,千葉桐花偶然救過她,她也很看好千葉桐花,也是借著這位老板的幫助,千葉桐花才能帶著千葉京子和大原雄一切兩斷,避免被那些追債的吸血鬼糾纏。
她並不是名義上的好孩子,學校裡逃課打架都是家常便飯,母親失業後她就來這裡找了一份工作,在這裡兼任服務員、看板娘和打手。
雖然總是日夜顛倒而且總有些小麻煩,但她打架的技術不錯,臉也長得好,在這裡的工資還算高,起碼可以養活她自己和母親。
離開更衣室步入走廊,千葉轉了幾個拐角,路上遇到幾個穿著製服的女孩子向她打招呼,她點頭回應,直到推開了一扇沉重的門,原本還算安靜的空間,瞬間被震耳欲聾的音浪和男男女女的尖叫嬉笑擠滿。
千葉神色如常的走進去,並不在意那些在舞池裡搖擺的人們,而是順著角落華麗的旋轉扶梯走上了樓。
二樓是客人的獨立包間,三樓才是老板的私人領地,在樓梯口守著的兩個高壯的保鏢向千葉微微鞠躬,走過他們,千葉按著記憶走到儘頭一扇門前,咚咚地敲兩下門。
“請進。”門內一個慵懶的女聲說。
千葉推門進去,裝修奢華的房間裡,穿著性感的女子坐在敞開的窗前抽著煙,窗外是沉寂的都市。
“白川小姐,”千葉關上門走上前,“我是來向您請假的。”
“我知道,你昨天晚上找人把大原雄關起來了是吧。”白川小姐望著窗外的景色吐了一口煙,並沒有回頭看千葉,“他又給你惹了什麼麻煩,我早就說過你應該再狠心一些,這對你和你的母親都有好處,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很樂意代勞。”
千葉對她的話表示了讚同,“感謝您的提議,我會考慮的,白川小姐,他確實又給我惹了一些不得了的麻煩。”
白川小姐終於回頭,望進千葉沉鬱的翠綠眼眸,裡麵並沒有以往她提出類似建議時的猶豫不決,似乎終於對那個血緣關係上的父親死心了。
這是好事。白川小姐想,千葉很有幾分她從前的影子,再加上救過她一命,她總想拉她一把。
白川小姐沒有後代,也不打算留下後代,但對千葉卻幾分看後輩的感覺,見千葉終於想開,她的語氣也不由的柔和了幾分:“我準你的假了,如果你應付不來,也可以向我求助。”
白川小姐是這裡的地頭蛇,哪怕千葉真的惹了什麼了不得的家夥,隻要人在跟前,她總有辦法保下。
千葉也明白這一點,但她隻是說:“我想把母親送到療養院裡去。”
白川小姐沉默著抖抖煙灰,好一會兒才開口問:“為什麼?”
千葉很愛她的母親,她的母親病情特殊,能讓她做出這種安排後事一樣的舉動,除非真的遇上了可能會死的大麻煩。
千葉撩起自己額前的劉海,露出漆黑的三勾玉印記,拋出一個問題:“咒靈,您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