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iness is a butte……(2 / 2)

[JOJO]無腳鳥 sisfuly 7683 字 9個月前

瑪麗娜轉頭向他笑,她看不清男孩眼底流動著怎樣的情緒,可是僅僅是盯著他的麵容就足以讓瑪麗娜有一種舒心的感覺,如果說自己是火爐裡不斷被燃燒的木炭,那麼加丘已經就是被丟入火爐的冰塊,他在融化著,冰涼的液體與她的身體全方麵接觸著,從裡到外地被一種涼意浸透了。

想來就來,想做就做。瑪麗娜在開門前默念著,隨即鼓起勇氣打開了門。

她想自己也應該勇敢的,勇敢地踏出每一步,勇敢地拒絕讓自己感覺到不適的行為和話語。於是就在今夜,她和媽媽發生了人生來第一次的爭執,瑪麗娜說:“媽媽你無權去管理我的生活!我是你的女兒但不是你的寵物。爸爸也是!你應該和他好好的溝通而不是罵他,我們都在試圖理解你可是你能不能也來理解我們!”

媽媽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到女兒如此強勢的態度,她坐在沙發上哭了很久,可是瑪麗娜有種突如其然的決心不去安慰媽媽,她回到了臥室洗漱入睡,隱隱約約聽著媽媽的哭聲,她心軟了想要下chuang去擁抱自己的媽媽,可是一想到那麼多次的被掌控和不被尊重的言語,她狠下心強迫自己入睡,可是一整個晚上她都睡不著,接近六點多時她聽到了母親收拾的聲音,瑪麗娜知道媽媽要去上班了。

又過了兩個小時,瑪麗娜起chuang上課,加丘照常在樓下等她,看她慢慢吞吞地背著書包下來,他氣得將早餐扔進她的懷裡,瑪麗娜匆匆接過卻沒有胃口吃下,她悶悶地坐在後座,加丘感覺到低氣壓,下車捏著她的臉問她:“乾嘛,和阿姨吵架了?”

“你怎麼知道。”

“你的眼睛像被打了一樣黑了一圈,好難看啊。”加丘說:“上課不會睡著吧,彆忘記拿作業了。”

“我不想上課了。”瑪麗娜抬頭,眼睛放光,看向加丘:“加丘你不是說今天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現在就去!”

“你瘋了啊!”

“就現在!”瑪麗娜說:“這是我們的僅此一次!”

加丘在瑪麗娜的軟磨硬泡下最終選擇了逃課,帶她去了港口,這時候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熱氣蒸騰而樹木茂盛,加丘站在摩托旁邊說:“本來我想晚上帶你來看港口的。帶你體會伊魯索口中夜晚和白天的截然不同。”

“隻是沒有想到我的請求提前了。”瑪麗娜沮喪不安,看著一艘船緩慢消失在海平麵儘頭,她似乎又被注入了強有力的生機,她說:“加丘,我們私奔吧!”

“你今天吃錯藥了?”加丘發現今天的瑪麗娜和先前截然不同,很難想象一個晚上究竟經曆了什麼才會讓一個人似乎脫胎換骨,又或者說釋放自由:“我們怎麼能說私奔!想去哪裡我帶你去,咱們這是旅行!”

問到地點,瑪麗娜沉默了下來,她隻想要遠離那不勒斯,遠離家庭,短暫的遠離使她獲得快樂。

加丘望著蔚藍的天空和廣闊的海麵,看著正在努力思考要去哪裡的瑪麗娜,他做下了一個決心:“希望你彆後悔。”說這話後,他努力克製自己幾乎要炸毛的狀態:“我想我是瘋了!”

加丘帶著瑪麗娜來到車行租借了一輛敞篷汽車,車行夥計和加丘似乎是熟識,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天,那個夥計一邊接過加丘的錢放入口袋裡,一邊說:“和女朋友去玩?”

加丘嗯了一聲,接過車鑰匙說:“出去玩幾天。”

瑪麗娜不清楚加丘會帶自己去哪裡遊玩,自己坐在副駕駛上,她看著屬於那不勒斯的建築樓和雕塑漸漸遠離拋向他們的身後,瑪麗娜高興得站起來,揚起手臂揮舞著:“再見了那不勒斯!”

“真是個瘋子。”加丘說,眼睛裡藏不住笑容。

瑪麗娜並不打算詢問加丘最終的目的地,她相信加丘不會讓自己失望,從小到大加丘給過她很多驚喜沒有一次令她失望,這一次也會相同。隻是路程太過於漫長,瑪麗娜從一開始的亢奮到最後望著公路兩旁空空蕩蕩的田野,不知不覺陷入了睡眠。加丘本來在播放電台音樂,從鄉村音樂到流行音樂不斷轉換,他不時因為喜歡的音樂而有節奏的擺動身體,在察覺到瑪麗娜睡著時,他調低了音量,但是不是仍舊因為音樂而擺動身體。

黑夜裡他們不斷前行,找到一家旅館,他們洗漱清理掉沾染在身上的灰塵,躺在柔軟的chuang上,瑪麗娜取了CD機播放音樂,兩個人便坐在chuang上彼此靠著聽歌,她時不時跟著曲子哼唱著,加丘柔軟蜷曲的頭發蹭著她的胳膊癢癢的,她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胳膊,發現加丘已經睡著了。她凝視加丘的臉龐,很久很久,她想到了這個時候媽媽一定很擔心自己,於是她下樓找到了離最近的電話亭,將硬幣投進去後在平靜的黑夜裡發出格外清脆的聲響,她聽著電話嘟嘟嘟的聲音,環望四周一切都那麼的陌生,可並沒有使她恐懼膽怯,所有的生疏都讓她有種莫名的勇氣和精神促使她去接受和探索,這時候電話通了。

“媽媽,是我。”瑪麗娜聲音極力溫和:“你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加丘和我一起不用擔心,他會保護好我,而我也會保護他。”她不想去聽母親無休止的絮叨和沒必要的擔心,果斷的想要結束對話:“晚安媽媽。”

第二天他們繼續旅程,經過了八小時無聊的車上生活後,他們抵達了附近的城市,加丘在加油站加了油後便帶著瑪麗娜在附近的餐館吃飯,一切都是陌生的,而加丘顯得格外鎮靜。在用餐的時候,加丘向瑪麗娜分享自己離家出走時的經曆,隨後他說那是自己僅此一次的離家出走,為什麼呢?當他回到家後看到媽媽的眼睛時,那時候加丘就想應該還有其他辦法的,有時候暴力和衝突並不能解決問題。

那是瑪麗娜畢生難忘的經曆,在用餐結束後,加丘帶她去了一家酒館,瑪麗娜很少涉足這種地方,周圍的吵雜和人群使她感到緊張,往前行時加丘握住了她的手,像一劑鎮定劑使她感到安心。他們找了一處位置坐下,加丘點了兩杯低酒精雞尾酒,旁邊人溝通的聲音嘈雜得離譜,他側頭靠近瑪麗娜說:“前幾天聽電台說這家酒館有個小有名氣的樂隊來表演,趕巧了,我們倒是趕上了這個機會。”

瑪麗娜點點頭,慢慢喝了一口酒,他們麵對麵坐著聊天或者聽著周圍,那個樂隊一直在表演,一開始還是抒情的情歌,到了後頭直接解放自我,又跳又唱跟台下的人互動著,瑪麗娜和加丘坐在位置上看著他們跳跳唱唱,有人起哄也上台唱歌,彈著貝斯唱著有些跑調的歌曲,結束後他們離開酒館,沿著城河旁的公路走著,酒精沒有麻痹任何人的身體和精神,但讓人感到亢奮和精神,瑪麗娜在無人的街道小小跳了一支舞,她看著加丘害羞得紅了臉,加丘說跳的很好看。再後來他們坐在公共椅上迎接日出,瑪麗娜昏昏沉沉地想到了伊魯索說的“黑夜和白天是截然不同”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親身感受到了伊魯索、霍爾馬吉歐和加丘口中那種“想來就來,想做就做”,此時她像一隻解放了小鳥自由地貪婪地翱翔在蒼穹。在回去的路上,瑪麗娜不止一次對加丘說:“我愛你啊加丘!”如果不是他,那些會是瑪麗娜一生都難以體會的,而加丘則顯得冷靜得多:“我知道。”可是臉早已不自覺紅了。

在下車前,加丘對瑪麗娜說:“僅此一次的離家出走。暴力和衝突不是唯一的解決方式。希望你彆忘記啊笨蛋!”

瑪麗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回到家裡後一切都沉寂得離譜,她在客廳發現了正焦慮不安的媽媽,那個總是精神敏感喋喋不休的媽媽僅僅兩天沒見就蒼老了很多,她在看到瑪麗娜後焦慮不安轉而化為了生氣和傷心,她站起來要責問瑪麗娜,可是看到女兒那雙通紅的眼睛時,擁抱比責問來得更快……

暴力和衝突不是唯一的解決方式。瑪麗娜默默想著:我們的組織成立不是為了暴力和衝突的……那可是我們的父母啊,那是我們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