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首都風雪再大,也擋不住他們一家三口去看升旗的步伐。有家人陪伴的溫暖和出遊的熱情是抵禦寒冷的底氣,那時她什麼都不怕。
蘇嫿:“冷嗎?我們回去了。”
時安顫著聲說:“現在還挺冷的。”她怕她走出去,身上熱量的來原就會被小小的雪花封住。
蘇嫿溫熱的心臟也冷了幾分,擁緊了身旁的小姑娘,剛想對肖矟說可以走了,就見他解下了脖子上的圍巾走近,不由分說抬手將小小的人從後往前裹了個嚴實,最後還打了個結。說出的話卻是冷冰冰的,“既然決定過來這邊上學就該做好心理準備,不能適應的話明天就送你回去。”
小姑娘眼眶已經濕漉漉的,看著人的眼神又開始變得執拗,“……我能適應。”
肖矟:“最好是。你們在這等著,我把車開過來。”
肖矟剛轉身走開時,時安低低地說了兩個字。其實她一直能接受到肖矟傳遞過來的溫暖,她知道她不該貪心不足,但人總是本能地向有溫度的東西靠近。
蘇嫿靠得近能聽清,那兩個字是“謝謝”。
肖矟本來想直接把時安送到學校宿舍,蘇嫿卻說太過臨時緊湊,想著先把時安接回自己家先住幾天。本來蘇嫿也是自己一個人住,家裡也有房間,正好也能和她做個伴,對時安初來到一個新城市的陌生感也好有個緩衝。就在肖矟敲板表示也可以前,時安卻說,“我想去宿舍住,”語氣堅定。她在用行動反駁肖矟說的“如果不適應”。
她隻說了這麼一句,蘇嫿和肖矟卻都明白她的意圖。
是個要強的小姑娘。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心思卻已百轉千回,她其實還有一個小私念,在學校,離他應該會近一點吧。
最終肖矟先將時安送到學生宿舍,回來前肖矟已經安排人將東西都已備齊。這是個單人間,蘇嫿幫她把房間床鋪都收拾好,肖矟才把她送回了家。
這麼折騰下來,已經過了零點。
家裡很安靜,將風雪的呼嘯聲都隔絕在外,她一直覺得她吧房子買大了。她東西不多,客廳除了沙發矮桌和一年開不了幾次的電視,基本就沒彆的家具了,很空。蘇嫿將行李裡的東西拿出來收拾好,再去泡了個澡,躺上/床的時候已經又是兩個小時後了。
很晚也很累,她卻睡不著,今天發生的一切走馬燈似的在腦海裡過著。最後畫麵定格在秦珅走前試探叫的那聲“女朋友?”
再往前,茶山上的逗弄,茶室裡的擁吻,酒店裡深夜的安撫,傘下濕潤的眉眼,還有電梯裡躁動的心跳……這些在黑夜裡都顯得不真實,她試圖抓住點什麼來證實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想著秦珅此刻在乾嘛,他好像在進行一台高難度高時長的手術,好辛苦。
何止是秦珅懼怕這些天發生的一切隻是夢境。
蘇嫿睡著前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回響著一句話:抓住了,不能放手。
那不是夢,那雙桃花眼與一直以來看到的和想象中的都不一樣,會小心試探,會心疼,會泛水霧,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