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之後 夢夢和我回到家後她坐在……(1 / 2)

夢夢和我回到家後她坐在客廳裡麵的沙發上已經有兩個多小時了,本來想叫外賣的但她說她不餓我也就跟著沒吃,即便我一天都沒吃過東西,哪還有什麼食欲呢……

我打消了和她聊聊的念頭,她看上去消沉的不得了,更彆說她以前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了。我也是差不多,一直呆呆的倚著牆壁看著窗外,靜默的房間和我們契合著……

爸爸一人回來了,這時天已經黑了。

“接到夢夢了嗎?”

門一開我便聽到了他的聲音,帶著焦慮與疲憊。他來到了客廳,我看見夢夢局促不安的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和他對視了一眼。

“夢夢,你回來了……”

爸爸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看著很不自在。這幾天爸媽兩人脾氣變得暴躁又反複無常,哪裡笑得出來。

“帶著夢夢一起去吧!”我爸對我說道,“大舅他們都在,你們也跟著去一趟吧,今天晚上東東就……”我爸哽住了,我仿佛看見淚水在他眼眶打轉。我知道,今天晚上哥哥就要火化了……

“……”

在開往殯儀館的路上,我們三人都緘默不言,氣氛很僵,仿佛這十一月的冷風能透過車窗上的玻璃吹進來一般。我特意和夢夢坐在了後排,我怕看見我爸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茫目無措的樣子,他在前排安靜的開著車,油膩的頭發看起來亂糟糟的。

隨著一路的前行我開始害怕等一下會看見的畫麵,雙腿不由自主的顫抖著,說不清楚是冷還是怕。夢夢她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坐著,眼神裡閃爍著不安,臉色蒼白。

像是這個世界的中介站……殯儀館,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下了車之後我發現在車上的那番掙紮已經使我整個人渾渾噩噩麻木不堪了,甚至是周遭的人說了什麼做什麼我都不知道,整個人神情恍惚,傻乎乎的跟在我爸後麵。不知道中途輾轉反側的走過了什麼地方,最後我們一群人來到了一房間,裡麵有一個長方形的鐵爐子。我感覺我心提到嗓子眼了,甚至有點呼吸困難。

有個人從爐子側麵拉開了一個小小的蓋子,能看見裡麵躥動的火苗正絕望的燃燒著,看著那迸射著火星的焰光,猶如吞噬著我身軀的烈火。

“東東!!”

爸爸悲切的匍匐在地,手狠狠捶在地麵上大聲痛哭起來,媽媽在一旁攙扶著他也是泣不成聲。

我蹲在他們所有人的背後,在誰都看不見的角落靠著牆止不住的抽泣著,鼻涕淚水混合著整張臉都哭花了。

爸爸不回去,他堅決要在這裡待到明天,誰都勸不住,媽媽最後也心軟一起陪著他。最後,許多親人也留了下來準備陪我爸媽他們熬過這個晚上。

我也不想走,當我正犟著性子的時候,我媽哭著拉起我的手,看著夢夢對我說道:“小月(我本名林封悠,小月是小名),你得把夢夢送回家裡去,對不起,小月,你和她需要回家……”

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家人的眼淚讓我心酸與心痛的了。

回來的車上我再次忍不住得爆哭起來,司機驚恐的望著我,他可能難以想象究竟遇上了什麼事能讓一個成年男子傷心成這樣,哭得太激烈,就像是把所有的情緒都一瞬間傾瀉出去一樣。

夢夢一隻手輕輕抓著我的胳膊,雙眼淚光閃爍看著司機。

“哥哥去世了……”

司機師傅凝重的看了我們兩眼後轉過了頭去,將車速開慢了不少。

下車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司機不願意收我們的錢,還打算將我們送到家裡麵,我拒絕了,但他怎麼都不願意收錢我沒辦法就和夢夢兩人回家去了。

“今晚就先睡著,睡那兒。”一進門,我指著一間已經慌忙騰置出的房間。

“有吃的…要吃的,櫃子上有電話,有…可以叫外賣……”本想好好和她交流但說出來的話抽抽搭搭的完全不受我控製。

說完後我也不顧她會有什麼反應隨意的一頭紮進了某間房間,反鎖上了門,蜷縮著,蹲在門後抽泣。

待我實在乏累不堪的時候,我抬起頭來,看了看這間屋子,這是哥哥的房間……

這使我心裡更難受了。

屋子挺乾淨整潔的,他那天的運動服還掛在衣架上,下麵是一個籃球。桌子上還放著幾張試卷與一本名為《尤利西斯》書,那是他剛買的一本書,他前幾天還對我說那是智商高的人才看得懂的,逗我說像我這種家夥是看不出頭緒的。我對他說考了博士就了不起啊!又開始裝模作樣了。他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說我的蠢弟弟啊,你行你考個啊!我當時沒理他直接走了。一直以來我成績就屬於那種特彆一般的,和他這個十二歲就讀高中的人……真沒法比,這一點,我早就承認了。

我拿起了那一本書,下意識的亂翻著。

我以為我能看見他會留下一些什麼,我希望我能看見一張小小的紙條之類的,但也隻能想想了。

突然的離開,什麼也沒能留下……

“…哥…你…求求你回來吧!以後我替你洗碗……做所有家務,一輩子都沒有怨言啊!哥,求你回來啊!”

第二天我醒來是聽到門被猛烈撞開的聲音給驚醒的。我躺在地上睡了一宿,現在感覺渾身難受。

“小月,你嚇死我們了!”媽媽急切的說道。

“沒事就好,”我爸的聲音疲憊不堪,我幾乎不敢直視他那又紅又腫的眼睛,“吃完飯去陵園吧。”

桌上的話題乾巴巴的,幾乎隻有媽媽和夢夢聊了幾句,都是平時她們在信裡聊的內容。

夢夢說每一句話都小心翼翼的,幾乎不敢看我們幾人中某個幾秒。我本想讓她不要太拘束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說不出來。

葬禮上爸爸和我沒有再哭了,除了被風吹動的劉海與衣襟我們彼此幾乎一動不動。反而是媽媽用手娟捂著臉淚流不止。

眾人一一獻花後,工作人員開始填土了,我鼻子一酸,強製鎮定的看了哥哥最後一眼。

兩小時後大家回來了,爸爸被媽媽攙扶著去休息後客廳裡隻剩下了我和夢夢。

我癱坐在沙發上,像是全身都陷入了裡麵。儘管這兩天沒做過什麼事,但現在我卻感覺有一種精疲力竭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