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翡 吹火映紅了謝青山的臉,及時……(1 / 2)

牽樞府 棠棣同馨 4030 字 11個月前

吹火映紅了謝青山的臉,及時掩蓋了他仍掛在麵上的驚慌。好在江遠褚心不在他這,隻是敷衍地“嗯”了一聲。

謝青山鬆下一口氣。

幾個孩子圍成一堆,在主街一側的巷口嬉戲。

“謝不爭!”身披綠色披風的小孩子手裡緊攥著根扭曲的木棒,麵色堅定剛毅,“我今日就要殺你!”

頭戴灰白色破布的小孩,用自己手裡的木棒挑開了對方的武器:“葉關春,我是你師兄!”

“師兄又怎麼樣?我奉師祖之令取你性命,你若敢逃,就是有……有悖師令!”

“我師父隻是閉關了,如果你能請他出關,再親口下除我之令,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會奉上首級。”

言罷,兩根木棒在混亂中有序交錯,“葉關春”戳中了“謝不爭”的肚子,“謝不爭”當即倒地不起。

“不對不對,”有個小姑娘拉起了“謝不爭”,“謝不爭沒有死,他可比葉關春厲害多了。”

“葉關春”氣急:“話本上就是這麼寫的!”

“就是,謝不爭已經被葉關春殺死了。”

小姑娘叉起腰:“葉關春就算再厲害,他能造出天璿和天璣嗎?能畫出牽機圖嗎?”

“可如果沒有牽樞府,他憑一己之力也造不出來呀!”

“就是,而且葉關春保不準比謝不爭還厲害呢,畢竟真正厲害的人從不顯山露水。”

“你既然那麼喜歡他,你怎麼不去嫁給他?”

“你們!”小姑娘氣得辮子都豎起來了,“太過分了!”

謝青山撩了把淩亂的腦門,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顆夜明珠,迸發著閃耀光芒,散播著無限魅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江遠褚的臉色比方才還要陰沉,那緊繃著的脊背,細細打量會發現,他在極為克製的發抖,連握著韁繩的雙手,都能隱約瞧見暗紫色的青筋。

等到了南溏口,熙熙攘攘的大街霎時就變成了閬苑瑤台,滾滾香袖似流雲,一方絹帕掩啼笑,香煙嫋嫋,如同身臨仙境。

“豁,”謝青山聞著味感歎,“這麼大的窯子誰受得了,那暗線不會被喚得酥了骨頭,此刻不知在哪位勾欄名將的被窩裡溫香軟玉呢吧。”

江遠褚的心情自那會就沒好過來,他斜睨著謝青山,像是要吃人:“下馬。”

謝青山才下馬,那頭景春樓的老鴇就張著個大嘴過來攛掇,臨近一瞧發現此人不修邊幅,衣衫臟汙,也就五官清俊,輪廓分明。

這樣的客人不值得招攬,誰知道兜裡有幾個子。老鴇笑意不減,轉頭就要去招呼旁邊那位,可打眼一瞧又傻了眼,這位公子可比如今世家紈絝臻選出來的花魁還要明豔,那雙眼睛,瞧上一眼就好似被勾走了魂,怎麼都移不開眼。

老鴇一時犯了難,索性一視同仁,笑道:“難得一見二位客官,上座,上座!”

“不必,”江遠褚掏出一把銅板,“有座就行,不必招呼。”

謝青山呼吸險些不暢,這可是勾欄啊……

暗八營的薪俸這麼慘淡嗎?

在他掏出銅板的瞬間,老鴇臉色都暗了,如果不是此人目露凶意,她真想揣著膽子問問這位公子,有沒有興趣轉行來她手下做清倌,憑著這張臉,一壺茶水就能賺個盆滿缽滿。

小二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最靠邊的位置,還上了壺茶,算是客氣。頭頂就是通往二樓的樓梯,右邊是牆,勉強能看到戲台。

江遠褚低著頭:“暗線就是在這裡失蹤的。”

謝青山知道這個“這裡”並不是指他們此刻所坐的位置,而是指景春樓。

“所以呢?”謝青山給兩人都倒了茶,“帶我是要來找人嗎?我又不是狗,聞一聞味就能摸索個大概。”

江遠褚:“……”

“各位客官,今日主台的,是咱們樓裡的掛牌姑娘湘翡,湘翡姑娘最擅箜篌之樂,若幸得客官打賞,亥時一刻打賞最高者,便可同湘翡姑娘共度良宵。”

謝青山笑意盈盈,在哄堂聲中瞧見了這位湘翡姑娘。姑娘戴著半麵紗,坐在台中小椅上抬指撥彈。

一曲終了,江遠褚指尖點著桌麵,抬眼看向謝青山。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謝青山抬手鼓掌,“這曲子彈的真是妙。”

第二曲在人聲鼎沸中婉轉悠揚。

江遠褚不動聲色,麵前的茶他也沒動一口。

謝青山閉眼打著調,笑說:“都說琴國的美人個個都是人間絕色,琴國的絲竹管弦月當屬世間獨一,若是真能有幸去琴國聽上一回,便會發現,其實也不過如此。”

聽他這麼說,江遠褚不由得暗暗勾起了唇。

“曲有誤,周郎顧。”

“我嗎?”謝青山睜開眼,“大人慧眼,還得是術業有專攻,我用腳彈的都比她彈的好聽,倘若以後窮途末路,還望大人來多多關照我的生意。”

江遠褚語氣冷漠如鐵:“我不喜歡看男人彈箜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