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取的挺好,看校服……是宜高的?”
“嗯。”
“那倒是挺好,我以前也在那上學”
“以前?你已經畢業了嗎?”
“我休學了,高二就沒再上了。”
空氣突然安靜了起來,男生抬起頭,看向遠方,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
“那……你什麼時候休學的?為什麼不上學了,是身體不好嗎?”許念問道
“去年,倒也不是身體的原因,我說小朋友,你問這麼多乾什麼?”
“不乾什麼!”許念撇了撇嘴說,“那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嘛,乾嘛叫我小朋友?我今年可是高二了,高二!不小了!”
“我看著挺小的,一點都不讓人省心,你和我這種人在一起,你媽媽知道了就不生氣?”
“你又不是壞人。”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是壞人,萬一呢。”
“我覺得你早上既然沒有把我也一起打一頓,那你應該,沒有那麼壞。”
“你就不怕是個陷阱?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還說不小,明明就是個小屁孩的樣子。”
“行,我是小屁孩,那你是大屁孩!”
“哎哎哎,輕點,疼,疼啊……”
許念用棉球用力的摁在他的傷口上,笑嘻嘻的說:
“我用力點,不然清理不乾淨”
“嘶……小朋友,你怎麼還公報私仇?”
“你彆說話,馬上好了。”
許念從包裡掏出了一板粉色的創可貼,慢慢貼在了他額角磕破的地方。粉色的創可貼上,印著一顆小小的星星。他笑了,笑的眉毛彎彎的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睛裡,仿佛裝著星星一樣,亮晶晶的眼鏡裡,映著許念白淨的臉龐。
“還說不是小朋友,高二了還這麼幼稚,明明就是個小孩樣。”
“你還要說多少遍啊!而且我有名字,我叫許念,許念!”
他沒有說話,之前對著許念笑了笑,看著手臂上的一道道傷痕,又摸了摸額角粉色的創可貼,不知沒什麼,他的心頭好像湧上了一股暖流,傷口好像也沒有那麼疼了。他看著路燈下的許念,在微弱的燈光下,她那又細又軟的發絲,閃耀著光芒,像是用銀白月光織成的錦緞一般,她白淨的臉蛋上,透著一絲粉紅,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乾淨,他見過不少好看的女孩子,給他這樣特彆的感覺的,倒是頭一次見。
“許念,你應該看的出來,我呢,算不上什麼好人,整天和一幫人混在一起欺負彆人,也就是你家人所謂的‘壞孩子’你就不怕…我欺負你?”
“不怕。”
“為什麼不怕?”
“因為我不覺的你是壞人,而且…我相信你,我相信早上你一定讓他們放那個男生走了,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拜托,你才認識我多久,就這麼相信我?”
“我不會因為一個人人是做什麼的,和誰一起玩就對他有刻板印象,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認識你,”許念說,“其實,你也是個很溫柔的人吧。以後就不要再打架了,更不許欺負彆人!嗯……你的‘小弟’也不行!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啊?”
“剛剛還誇我溫柔,突然又怪我,早上就該把你扣在哪裡!”男生笑著說,“快回家吧,不早了,在外麵呆太久,你家人會擔心的。”
“等等,我還沒問呢,你叫什麼名字?”
“餘年,”他緩緩說出了這兩個字,“多餘的餘,歲歲年年的年。”
“許念,你伸手。”
“乾什麼?”許念一臉茫然的伸出了手,隻見他在自己的手心上,留下了一根有點碎了的草莓棒棒糖,透亮的包裝紙,閃著亮晶晶的光。許念笑了,說:
“大屁孩,你也挺幼稚的嘛。”
“小許念,這個,就當做你給我上藥的報酬了。”
“哦……好,”一時間,許念漲紅了臉,吞吞吐吐的說:“謝……謝謝!”
餘年沒有再說話,他笑著衝許念擺了擺手,便轉身離開了。許念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著他,黑色的襯衣上沾上了點血跡,長長軟軟的頭發已經遮住了半個耳朵,月亮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許念清楚的聽到風聲中,混合著自己的心跳聲,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跳的好快。在這個安靜的夜晚,許念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她就這樣看著餘年高瘦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無儘的黑夜中。
許念捂著臉,跑回了家。
回到家後,她便一頭撲在了床上,捂著自己有些發燙的臉。心臟,跳的好快!過了許久,她坐起身,看著窗外朦朧的月色,從口袋裡摸出了那根草莓棒棒糖。她深深的凝望著,透亮的糖紙上,映著的是餘年的影子,他用那雙好看的眼眸看著自己,微微的笑著,許念在他的眼睛裡看到的自己,臉紅的像個熟透了的蘋果,她又怎舍得把這麼好看的糖吃下去。
許念打開櫃子,拿出一個上鎖的小盒子,她小心的用鑰匙將盒子打開,把糖放了進去,又把盒子鎖好,放回了櫃子裡。
許念從書包裡拿出一個粉色的小本子,打開本子的第一頁,在上麵寫著:
在那個充滿生機與活力的春天,我遇到了一個好特彆的人,他的名字,叫作餘年。
許念將本子重新放回書包,小聲的說道:
“他其實,也是個很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