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在外麵跪了一會兒才一瘸一拐的走了,周臻自窗戶縫隙看了一會兒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愁的要死。
“平時裝的好一副仙姿鶴骨無求無欲,真以為他什麼都不在乎呢,結果一來就給整個大的,陸安知也是的就不知道攔著點。也好,有些血性才像是蕭家的人才像是孤手底下的人,虧孤以前還奇怪呢,什麼時候孤的身邊都能養出來淡泊名利不爭不搶的人了。”
紅環沒忍住“要屬下說,陸丞相恨不得把蕭公子一個人丟過去,這還能平平和和的答應就已經夠憋屈了,還攔著點屬實難為他了。再者說蕭公子的醫術屬下都自愧不如,可許真的能為能和陸丞相一起為您去除這個心病呢?”
周臻倚在窗前伸手敞開了窗戶任由風吹拂自己的臉,陸安知是為了她嗎?好久都聽不得這樣的話了。
自己與陸安知仔細算來也不過相識七年,那年自己十二歲被父王送到福音山上學藝。山上很空,除去山莊裡的人就隻有滿山的野獸,山莊裡的人也不多,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十餘人大多數還都是教習師傅,連對練的人都是成人。
雖說周臻早慧但她真的不樂意和那些大人在一起,沒聊幾句就開始說教,連跟在大祭司身邊學藝的那三個師兄一個師姐都無趣的很,動不動就是為了天下大義滿嘴仁義道德自己卻連撞到送菜的老伯都不道歉還要老伯先開口道歉才好似恩賜一般說沒關係,可是是他們先撞到的人她都看到了。
大祭司人很好但是老是不說話,還經常找不到人,就在周臻被一天天的折磨中陸安知出現了,有一天他跟在大祭司的身後回來了,那雙琥珀一般的充滿野性的眼睛特彆的漂亮,那時也跟在大祭司身邊學藝的也有一些隻是和所有人的關照都在她身上的情況不一樣很少有人搭理他。
從那天起,周臻就找到了好玩的事情,每次下了蕭師傅的課,也不管身上全是灰還有身上被打的淤青的疼痛,就猴到陸安知的院子裡去玩,陸安知嘴上不說但其實很開心,時間長了他那裡也多了周臻喜歡吃的東西和慣用的藥油。
那時的陸安知並沒有現在的風姿,瘦瘦小小的卻非要裝小大人,也不愛說話,他說自己肯定比她大些但他也說不出自己今年幾歲。大祭司會摸骨齡,周臻就隻好央求著大祭司告訴自己但大祭司隻笑。
後來自己也就不在乎了,自己作為妹妹的話有時候就可以享受到一些特彆的待遇,自己可以不那麼完美可以沒那麼無懈可擊,自己可以偶爾偷懶可以有偶爾犯錯的時候,陸安知會挑著燈為她抄書到半夜,會幫她一遍遍的複盤那些瑣碎的案例,會去後山捕些野味來給她改善夥食她甚至不需要插手他嘴上是嫌棄她做不好其實就是覺得她太累了。
但是她是王的繼承人,隻要自己一天坐在這個位置就不能懈怠,所以自己不能有缺點不能有漏洞,琴棋書畫,刀槍棍棒,為人處世,禮儀道義,士農工商,行軍醫藥,隻要有用她就要學還要比其他人好,比其他人隻好一點都是她的錯誤都是不可救藥的她其實都習慣了。
即使他覺得自己裝的很好即使他彆彆扭扭但是他都會記得從不忘記,隻要是她。會做到所有彆人覺的再小不過的事情彆人不願意做的事,他不會覺得她強大到什麼都無所謂或者說即使她很強大但卻依舊會為自己擔心會包容她的壞脾氣她可以脾氣乖張,不會覺得她的好是理所應當,陸安知很害怕自己不和他玩,但周臻知道自己不會的。
她自出生以來身邊的人就沒有不懷旁的心思的,對她獻好的人太多了,所以他才顯得分外可貴,那雙眼睛裡在望自己的時候裡麵隻有自己,就這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