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哥兒因為看不見,動作又慢,從他的手臂一路往上,摸到了他的後背,最後又慢吞吞地落到了他的腰身上。
都說男人的腰摸不得,這下子許鳴澤可真是深刻體會到了。
酥麻的癢意火辣辣地隨著指尖落下的地方燒上來,險些沒讓他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跳起來。
!!!
自討苦吃的許鳴澤還能怎麼辦呢?
他隻能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艱難地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蜜色的耳朵罕見的蔓延上一抹綺麗的紅,可惜的是,因為頭頂紅麵兒,雲滿瓊沒能瞧見。
而另外一隻手還在繼續往下摸。
或許是方才的觸感太羞人,這回雲哥兒不敢再把手亂往左右兩邊伸,摸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很快,就來到了他的膝蓋彎裡。
許鳴澤忍得辛苦,身體被摸得跟被火烤了似的,細密的汗珠直直地往外冒,哪裡還顧得上夫郎要做什麼。
腰上的手往後一墊,雙腳懸空的感覺跌憧而至。
身形高大的男人竟被雲哥兒攔腰抱了起來。
當紅麵兒的一角擦過臉畔時,頭枕在小哥兒纖細的手臂上,許鳴澤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被媳婦給抱起來了。
……雲哥兒力氣果然大。
他在心裡咋舌,明知雲滿瓊沒把紅蓋頭拿下來,卻也乖乖任他抱著。
許鳴澤兩輩子都生的高大,喜歡他的人大多都是和他撞號的,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抱過呢。
心裡不禁有點兒小蕩漾。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
就是不知道雲哥兒的胸口放了什麼,他隔了幾層都覺得臉咯得不舒服。
這幾步路不遠,走過一趟也更熟悉了不少,雲滿瓊全然不知道懷中夫君的想法。
他努力遏製住往下看的念頭,默默加快了腳步。
雲哥兒天生怪力,或許這也是阿父阿母喜歡打他的緣故,總覺得他是個怪物。
而害怕把父母傷到,懂事的他每次都硬生生地吃下毆打,不敢反抗。
結果,挨打的次數多了,竟在他的心裡埋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雲滿瓊幼時曾有一段時間還為自己控製不住力氣而感到羞愧自責。
等好不容易掌握了一身怪力時,他卻連反抗都變得艱難起來。
可現在,懷中抱熟睡中的夫君,暖暖的體溫隱隱傳來,他竟覺得慶幸。
慶幸自己有一身怪力。
慶幸在夫君睡著時,自己能抱他上床。
許鳴澤還不知道小童養媳在想些什麼。
他正細細感受著這種被人抱起來的感覺,就在快要著迷的時候,他被雲哥兒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隻是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錯,腰下麵有幾顆龍眼和花生硌著了。
許鳴澤皮糙肉厚,沒什麼感覺,隻是有點不爽夫郎這麼快就把他放下來了。
但這不妨礙他做點兒什麼事。
男人的眉心處拱成一座小山,似乎是睡姿不太舒服,長腳一蹬,竟是把大半的果仁兒都蹬出去了不少。
而後,又像是夢到了什麼,他抬手一抓,剛巧舞到了還沒離遠的雲哥兒的臉上。
恰好把那匹雲哥兒困惑許久的紅麵兒抓了下來,露出一張略施粉黛,芙蓉玉麵的臉來。
他沒用喜秤揭,這紅蓋頭就不算是他揭的。
就當是方才抱他的報酬了。
男人把手收回去,還翻了個身,調整好舒服的睡姿後,滿足地咂咂嘴。
這回是真的睡了過去。
這……
頭上的紅麵不翼而飛,雲滿瓊錯愕了一瞬,眨巴了兩下眼。
他瞧著夫君手裡頭還攥著的紅麵兒,想了想,將床上剩餘的果仁兒都收拾了一下,又溫柔地給他蓋上了被子。
這才解了頭上的發飾,輕手輕腳地躺在了床的外側,和衣閉上了眼。
雖然未來不會和許郎圓房,可這到底是雲哥兒人生中第一次成親,心裡難免有幾分興奮。
他合眼了好半天,都還沒睡著。
不知道過了什麼時辰,身側隔老遠的人突然滾了過來,大手一撈,強硬地將他整個人都包進了火爐似的懷裡。
兩條長腿宛如兩根藤條,死死地纏住了他的腿,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大抵是溫度太過舒適,雲滿瓊竟然沒舍得掙開,隻是紅著臉動了動,好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奇怪的是,他們二人靠得這般近,酒味反而清淡的很,一點兒也沒有原先的刺鼻。
許是聞習慣了罷。
雲哥兒沒有多想。
周身的溫度好似特彆容易催生出瞌睡蟲。
眼睫慢慢撲閃了兩下,沒過多久,他的呼吸就輕緩下來。
跳躍著火花的喜燭無人管它,燃燒了大半夜才將將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