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剛把門拉個縫子,一股雪風便往衣服裡一灌。那股涼真是在過去十七年從未有過的,沁心沁骨,整個人好像要即可炸裂。這時候我才明白,相比於外麵這裡的寒涼是多麼微乎其微、微不足道。
我看了看那老翁,尷尬道:“您家可否暫住一晚?”躊躇著順便把門栓了上。
那老翁倒也沒說什麼,隻是把溫杯的水大手一揮全灑倒在一旁勒竹裡。
“我給你做事,不白住……”我低頭喃喃道,生怕被趕出去。
他笑笑,遞我剛剛泡好的茶,“過來。”
我趕緊上前幾步乖乖接住,移身他身旁。茶很燙,沒忍住衝動,竟也抿了幾大口。
喝得多了,饑餓感倒也起了。
“這是極寒之地,你那時吸進的是仙氣,你一凡人之軀可受不得如此恩惠。”
我怔了怔,怎的吸幾口空氣還要這麼計較。
“老人家,你這有吃的嗎?小人不是仙人,小人好餓!”這回換上老翁一頓,“那便給我做事。”
說罷老翁把牆角立著的一堆柴火扔給我,我很是識趣把柴抱了起來,卻想起了我既沒有火折子,火灶子也是在外麵。
老翁看我呆呆杵在那裡,大概也是想起了我這可惡的凡人之軀。
老翁凝視了我一眼,倒也還是接過我手裡的柴把大門打開個縫,徑直走了出去,手一顫便點燃了柴火。
看到他如此年老力不衰,竟在這刺骨風雪中自由行走、點燃柴火,我想我是真真信了他是半個仙的。
我俯身像窗外看去,看這老頭忙著把醃肉拿出,又竟在風雪天加熱柴火瓦片把肉炙著,最後還把烤的噴香的肉遞給了我,我心裡倒是十分感激,伴著肉香熨燙身體,就這麼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隻記得睡前想的是這老翁是個好人,還有我遇上了真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