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 / 2)

我妻薄情 青青綠蘿裙 4470 字 9個月前

紅燒鱔魚、胡蘿卜燒肉片、鴨血湯、紅莧菜、櫻桃肉、白灼蝦,各類粽子。

不過,程丹若並沒有加入其中,這是陳家的團聚時刻,與她毫無乾係,甚至連姨娘都是沒資格出場。

侍奉婆母,是主母才有的權利。

程丹若一個外人,獨自在屋裡好好用了頓飯。

她的午飯要簡單些,白灼蝦、蘿卜肉丸湯、紅莧菜和鹹鴨蛋。

粽子估計是廚房來不及給她做,直接蒸了陳老爺的下屬和同僚送來的節禮,多到吃不完,既有甜口的,也有鹹口的。

程丹若剝了個小的白糯米粽,沾白糖吃。

以前端午,誰還耐煩吃這種粽子,怕胖還來不及,現在可好,這具身體雖然能吃飽飯,對甜食卻還是饞得很。

糯米沾白糖塞進嘴裡,又香又甜。

程丹若吃得很認真,每一口都慢慢咀嚼後才吞下。和陳老太太一起吃飯,菜永遠是爛爛的、清淡的、低鹽的,她還會咳嗽嘔吐,每當這時,總要停下來服侍一番,才能繼續吃。

若是老太太不舒服狠了,直接放下筷子,那麼,她就算隻吃了一口,這頓飯也得結束。

一個人好好吃一頓飽飯,竟然也成了奢侈。

程丹若咽下糯米,忍回所有的不平。

日子還要繼續過,不是嗎?

能在古代吃上白米飯,節日裡吃一口白糖粽,生活已經超過大半人。

“白芷。”她叫來外麵納鞋底的丫鬟,說,“剩下的菜你們拿去吃吧。”

她胃口不大,菜裡還剩了不少肉腥。丫鬟們的菜肉末少,雖然是剩菜,她們也一點不嫌棄。

“多謝姑娘。”白芷收拾餐桌,端著幾道剩菜下去了。

程丹若先漱口,再用棉線充當牙線,清潔齒間,最後才嚼一小塊香茶餅——這是用香料、薄荷、茶、甘草都藥材製作而成的古代版口香糖,能清新口氣。

古代可沒有牙醫,她清潔牙齒非常小心,生怕蛀了。

做完,立即到旁邊的耳房,接手熬藥的任務,讓丫鬟去吃飯。

丫鬟樂得早些吃飯,歡歡喜喜地走了。

不出一炷香,藥便熬得七七八八。

程丹若用抹布包住砂鍋,小心翼翼地將藥倒出來。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麵而來,苦得人流淚。

她過濾一遍藥汁,倒入藥碗。

其實,她說是每天親自熬藥,也就是做這點工作而已,大部分活都是由丫鬟完成的。

往好聽裡說,這叫合理安排工作,總不能為了好名聲把自己累死,說難聽點,就是層層壓迫。

但過日子,最好忘記這一點,不然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程丹若端起托盤,穩穩當當地走進了正堂。

陳家人的家宴已經結束了,飯菜撤下,眾人正圍著陳老太太,聽陳知孝講書院裡的趣事。

“老太太。”她彎下腰,輕柔地說,“該喝藥了。”

平時,陳老太太最抗拒苦藥汁子,都要她哄半天才好。可今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孫子回來,她心裡頭高興,竟不必她說,就著她的手一口氣喝了。

程丹若給丫鬟多喜使個眼色。她趕緊端了新切的桃子,喂給陳老太太吃一塊,壓一壓口中的苦味。

“今天不需你。”陳老太太吃完桃子,又漱了口,這才發話,“孝哥兒和柔娘婉娘都回去吧。”

一打發孩子們,黃夫人和陳老爺便知道她有話要說,對視一眼,均自對方眼中瞧見了不解。

明明之前的婚事已經過去,老太太還有什麼事?

——當然,還是婚事。

程丹若等人一退下,陳老太太就開門見山:“孝哥兒已經十六了,他的婚事,你們二人可有章程了?”

黃夫人立即道:“回母親的話,媳婦想著老爺馬上要上京了,屆時不妨請我娘家出麵,打聽一下京中可有合適的姑娘,給孝哥兒說一個好的。”

兒子是她的命根子,也是家中嫡長,夫妻倆商量過,不著急在鬆江定親,左右是男子,二十之前成婚都不算太晚。

陳老太太嘴角動了動,像是麵部神經抽搐了一下,怪異得很。

黃夫人心中萌生不祥的預感,但忍住沒吭聲。

陳老太太也沒看她,直接問兒子:“你也是這麼想的?”

“孝哥的媳婦要好好說。”陳老爺點頭,又問,“母親可是有了人選?”

陳老太太緩緩道:“之前,你媳婦和我說,丹娘無依無靠,說到外頭怕是人家嫌棄程家單薄,我便動了念頭,想將她留在身邊。”

黃夫人心裡咯噔一聲,開口就想駁斥。

但陳老爺更狠,直接道:“畢竟是自家親戚,做妾說出去不好聽。”

“正是,我將丹娘當做親生女兒看待。”陳老爺用“妾”的名頭,堵住了老太太的下文,黃夫人自然不能拖後腿,附和道,“她畢竟是好人家的女兒。”

陳老太太不動聲色,絕口不提是妻是妾,反而提起舊事。

“我不是偏心丹娘,可早年間淮河水患,若不是丹娘,我現在已經與你父親作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