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芸姐,你們在吃什麼?”常風揮了揮手,小跑了幾步,湊上來看清楚她們手上端的是什麼之後渾身打了個抖。
祝芸不明所以,放下勺子詢問道:“怎麼了?”
常風一陣反胃,擺了擺手,沒掃祝芸的興:“回去再和你說吧...”
趁著二人打招呼的間隙,常廷把賣豆腐的女孩打量了幾個來回。彆人或許認不出來,但見過小槐的人不可能認不出來,這個賣豆腐的女孩簡直是小槐等比放大的模樣,神態表情彆無二致!
嚴風緒遠遠地站在轉角,眼睛眯成一條,黑色的瞳眸緩緩染成金烏色。
視線中,所有的天空土地分崩離析,化為埃土,空無一物的白色世界裡,玩家們稀稀拉拉地站在一團,中間還有一個人。
是賣豆腐的女孩。
“小槐。”嚴風緒彆過頭,向祝芸的方向喊了一句。
“嗯?”賣豆腐女孩聞聲抬頭,看到說話的人看得不是她,便搖了搖頭,又垂下頭去整理攤子。
常風驚詫地張大了嘴巴,指了指自己:“啊?嚴哥你在說啥啊...?”
怎麼突然對著他叫小槐!
常風無可避免地想到無麵人進食的那一幕,上牙挨著下牙打顫。
祝芸的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個來回,倒是看明白了嚴風緒的意思,從容應道:“怎麼了?”
嚴風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和祝芸對視了一眼:“沒事。”
祝芸回之一笑。
女孩聞聲抬起頭,靦腆地看著祝芸,眼睛中流出幾分懷念,輕聲道:“你也叫小槐呀?”
祝芸微笑著點了點頭,把桌上吃完的碗疊在一起,抽了張紙巾擦拭木桌上的水漬,“是呀,你也叫小槐啊?”祝芸起身,靠在攤子旁邊和小槐搭話。
女孩柔和地點了點頭:“對呀,我爹給我取的。”
“這麼巧,我也是。”祝芸驚喜地笑了起來:“算命的說我命裡缺木,家裡就給我取了這麼個小名。”
祝芸後半截話雖然是假,但命裡缺木倒是真的,又姓祝,家在河邊,就給她取了個單名芸。
“噢...那我就不是了,我是家門口有棵槐樹,我爹就喊我小槐了。”小槐兩隻手搭在一起互相捏了捏,她還是頭一回知道人家取名有這麼多講究。
“你們都是從哪裡來的啊?”小槐眼睛靈動地轉了轉,周圍這些人的打扮顯然不是村裡人,都穿的乾淨時髦。
祝芸麵色一凝,她下意識地眨了眨眼:“我們...我們是從省城來的...來探...”
親字還沒說完,祝芸就被趕過來何春華緊緊拽住,何春華麵色緊張,手中魚的腥味有點刺鼻。
“怎麼了...”祝芸伸手拍了拍何春華顫抖的手。
何春華麵色凝重,隻是搖頭,“我們走吧...”
祝芸有些摸不著頭腦,扭頭與常廷對視上,常廷遲疑片刻,微微點了點頭肯定了何春華的建議。
“行...”祝芸轉過頭對小槐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生意興隆啊。”她拎起小槐打包好的豆腐,還在座位上的女生都跟著站了起來。
等到眾人離攤位有一陣了,何春華這才鬆了口氣,幾度回頭看著身後,確認沒有人在尾隨她們。
“阿姨...怎麼了?”
何春華咽了咽口水,說道:“那個賣豆腐的,她不是人!”
......
何春華買了條魚,向賣魚的人提了一嘴豆腐的事情,賣魚的女人神色一變,不自然地盯著她看:“我們村...沒人賣豆腐了。”
“什麼?”何春華愕然,餘光中她看到女孩們還坐在豆腐攤子旁邊吃豆花。
“唉...都是老黃曆了。”女人利落地用刀背把魚打暈,“以前是有賣豆腐的,快二十年前的事兒了,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那個賣豆腐的女的家裡遭了事,上吊了。”
何春華麵色蒼白。
女人專注地刮鱗片,一瞥何春華的臉色就知道她是撞著鬼了,嘴上功夫沒停:“撞著也沒事,村裡也總有人撞著她,她不害人。”
......
“所以說,那裡根本沒有賣豆腐的攤子,我們看到的小槐是鬼?”祝芸若有所思地皺起眉毛。
嚴風緒幾不可聞地輕笑了一聲:“是人是鬼還沒有定論。”
這裡倒是有趣,一片幻境裡居然還有人鬼之分。
虛幻的人認為小槐是鬼,卻又把玩家當作常人對待。
賀雲忻的小組正巧在一旁,看見嚴風緒後一路小跑了過來:“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