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感覺淩悠在生氣,元淙本能地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抱歉,我不知道這些。”他心下有些詫異,自己平素雖然帶人溫和,卻很少會有這種,不希望一個人生自己氣的想法。隻是這種感覺卻也不壞,於是他也隻是遲疑了一下,便繼續說道:“淩道友一片好心,我一定不會辜負。”
淩悠聞言卻是愣了一下,才搖了搖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然後,沒有讓元淙繼續說話,他舉起針,說道:“元道友,我開始了。”
元淙還想說的話就這樣被他打斷,他隻好點點頭,躺回床上。
下一刻,銀針入體,一股寒意從施針處擴散開,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淩悠本就一直看著他的反應,這下也隻是開口:“忍一下。”就又撚起一根針,很快地紮了下去。
從第二針起,淩悠下手的速度忽然快了很多,隻一盞茶的功夫,元淙渾身上下便紮滿了針。寒意從第一根針的位置擴散,而一股熱流卻順著其它針的位置衝擊著他的全身經脈。他感覺全身的熱意全靠第一根針壓住,後知後覺的,他反應過來,隻有第一根針,淩悠是掐了靈決處理的。
淩悠此時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甚至聞得到對方身上淡淡地藥香,他咬緊牙,竭力忍受著身上的灼痛,淩悠看出他的忍耐,卻也沒有製止,隻是伸手,按在他的額頭,似乎在感應什麼。
當體內的灼痛感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地痛哼出聲。幾乎是同時,淩悠伸手,飛快地拔下了他身上的所有針。
銀針肉眼可見地短了一截,他卻沒有去管,隻是起身,將桌上的藥碗端了過來,說道:“今日便到這裡,喝藥吧。”
元淙也能感覺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想要撐起身子坐起,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力氣。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開口,聲音沙啞:“淩道友,我好像……起不來了。”
淩悠端著藥碗的手輕輕顫了顫,開口,語氣依然平靜:“很正常,你現在全身經脈雖然暢通,但是血氣太少。”他想了想,將藥碗放在床上,彎下身子,伸出右手,穿過元淙的脖子。
他的手相比元淙的身體來說實在太涼了,元淙被驟然碰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一刻,元淙感覺到淩悠手下一個用力,輕柔的靈力將他托起,靠在了淩悠的身上。淩悠垂下頭,將藥碗端著,放在了他的唇邊。
“事急從權,還請元道友莫要介意。”他冷淡地說出這句話,手穩穩地端著藥碗,元淙卻並沒有在意這件事,他隻覺這一幕莫名的有些熟悉,本能讓他又一次開口:“淩道友,我們可曾見過?”
淩悠的手又是一顫,幸好元淙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回答上,他搖了搖頭:“我從未出過醫穀,與元道友從未見過,元道友忘了麼?”
元淙皺了皺眉,接受了他的說法,心底卻已經有了些懷疑。修者本就直覺敏銳,一次還好,再三覺得對方熟悉的情況下,他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直覺的。默默地將這個想法記下,他張口,一點一點地飲下淩悠手中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