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滄溪這才想起他的日常，他點了點頭，說道：“走，去靈泉那邊，我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沒有再開口，淩悠隻是任由他拉著，到了靈泉邊上，他褪下外袍，穿著裡衣，下了水，才倚在一旁的石台上，對著盧滄溪伸出了手。

霧氣蒸騰下，他一頭花白的頭發柔順地垂著，有的沾了水汽，貼在銀色的麵具上，看起來竟也有些神秘莫測的美感。盧滄溪席地坐下，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將靈力認真地沿著他的經脈運轉了一圈，才鬆了緊皺的眉，語氣也輕快了些：“真的比之前好了太多，長此以往，你也許就可以不用針灸了！”

他想了想，追問道：“為何會如此？師兄，你早知道這樣對你的情況會有所改善麼？如果這樣下去，你是不是就可以……”

淩悠忽然抬手，按在了他的唇上，攔住了他刹不住的話語。他彎了彎眼，眼中卻流露出一抹無奈：“這樣確實對我的情況有所改善，但是阿溪，你也知道的，我的身體，說到底，並不是經脈薄弱，或者靈力無法操控的問題。”他指了指自己的丹田：“隻要那東西還在裡麵一天，我的結局就不會更改。”

盧滄溪的表情在聽到他的話以後，又嚴肅了起來。淩悠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因為他的不願而回避這個話題，他開口，語氣嚴肅：“所以阿溪，你要認真修煉，做好準備，迎接它的到來。”

他抬頭，看著空中一輪皓月，自嘲地說道：“百年，多麼漫長的時間，對於修士而言，卻也不過須臾。你再不抓緊，這把刀就要懸在你的頭頂了。”

盧滄溪咬了咬唇，看著淩悠在月光下反射著銀色光芒的麵具，忽然感覺心底一陣憋悶，他握緊拳，忽然開口：“你就甘心這麼等著？不願再做出努力？”

淩悠看向他，眼中滿是包容的無可奈何：“阿溪，你知道現在修真界最快修煉到渡劫的是什麼人，用了多久麼？”

盧滄溪搖了搖頭，他繼續說道：“是千年前的乾元宗宗主，單靈根的天才，陌重山。”

他豎起四根手指，說道：“而他修煉至渡劫，用了四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