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表歉意,TBG打野親自給許舟衝了一杯蜂蜜水,還煞有介事地插了根彩色吸管,恭恭敬敬地端到他麵前。
喻非晚替許舟接過,握著玻璃杯身給他端著,而後者則直接光明正大地靠在喻非晚身上咬著吸管嘬水喝。
流星又頭疼了:“坐沒坐相!”
許舟鬆開叼著的吸管,靠得更緊了,他看著隻是對喻非晚一人說話,但音量卻是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喉嚨在燒。”
“你真的該!”要不是這在彆人家基地,流星高低得上手了,“誰叫你搶人家水喝的!”
“酒不是他灌的。”喻非晚替許舟推翻受害者有罪論,“不怪他。”
自己俱樂部裡鬨了這樣的烏龍,還喜提了一個B組風水寶地,易陽恨不得把自己隊伍裡的所有人錘進地裡:“伏特加給我倒了!冰箱裡還有沒有酒了!全給我倒了!”
TBG中單果斷出賣隊友,小跑著從冰箱裡搬出六瓶一模一樣的、做了記號的瓶裝礦泉水,以及三瓶寫著全英文的玻璃瓶。
易陽質問他:“那三個瓶子,我記得你跟我說是草莓汁?”
大戰一觸即發,TBG的基地從裡到外都充斥著易陽的怒火味。UCG全隊加一教練不便繼續久留,於是匆匆告辭。都走到大門口了,還能隱隱約約識彆出不遠處彆墅內如同放鞭炮一樣的怒斥聲。
TBG屬於電競圈內經典的隊伍長年累月排行倒數,但難得俱樂部家大業大,最不缺的就是錢。戰隊經理派了輛七座車來,正好能捎上UCG整整齊齊六個人。
易陽忙著跟領隊與其他賽訓組成員輪番教訓這幾個觸犯隊規的不爭氣隊員,難得沒出來相送,易陽倒是在微信裡跟許舟、流星和螢火這群老隊友招呼了幾句。
“下次再來玩。”許舟念著易陽發來的消息,借著適才沒緩過來的勁,又順理成章地側著身子靠著喻非晚,“詛咒誰呢這是。”
喻非晚抬手把他的微信界麵按滅:“車裡這麼暗,不準看手機。”
他倆並肩坐在最後一排,本來狹小的空間被許舟那麼一擠,喻非晚更沒地方坐了,沒辦法地往許舟那邊拚命靠,才不會被車門一側用來放水杯的凹槽硌到。
他拿膝蓋頂頂許舟的膝彎,示意他給自己騰點兒位置,卻忘了這是今天受過傷的那條腿,隨著動作激起久違的疼痛感,忍不住“嘶”了一聲。
許舟不作反應,搞得喻非晚內心些許惱火,他突然不滿地抽出被壓在身下的那條胳膊,許舟終於問他:“怎麼了?”
喻非晚回他:“你壓著我了!”
許舟低頭看了一眼:”受傷的是另一隻手吧。”
喻非晚:“那也麻了!”
車輛在紅燈處刹車,許舟說:“我頭有點暈,你讓讓我。”
喻非晚不敢轉頭看他:“你那一口有五十毫升麼,就暈?”
下一刻,他驀地閉上了嘴。
許舟得寸進尺地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指尖勾出他藏在隊服底下的戒圈項鏈。
他的體溫在不知不覺下又燒上來了,即使車裡開了十足十的冷氣。
許舟幾乎貼在他的耳邊:“你粉絲在超話裡問你的項鏈到底長什麼樣子。”
喻非晚腦子完全轉不過來了,第一反應竟然不是“你怎麼會去看我超話”:“我不逛超話,看不到她們問什麼。”
“你怎麼每天都戴著它啊?”許舟捏了捏那枚黑色指環,語氣故作輕鬆。
“也不是每天。”喻非晚解釋道,“至少洗澡的時候會摘。”
再讓許舟這麼貼著他多說幾句話,喻非晚總覺得將會大事不妙,他在口袋裡一陣摸索,摸到一顆易陽在後台塞給他的水果糖,剝了糖紙,不由分說塞進許舟嘴裡:“你安靜一會兒,我被你吵得頭暈。”
許舟咬下去,菠蘿味的夾心迸開來:“誰給你的?”
“易陽。”喻非晚說。
許舟都能想象到易陽樂顛顛跑過來給喻非晚送糖吃的情景了。
“好吧。”許舟感慨道,“喜歡你的人可真多。”
喻非晚拽過許舟手裡的項鏈:“我求你彆說話了。”
他繼續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排Evan打卷的後腦勺,明顯躲閃著他的目光,仿佛許舟是美杜莎,看他一眼就會被石化。
美杜莎貌似不打算放過他,用手探了探喻非晚頸側的皮膚:“你這邊體溫好高。”
許舟的手覆過來的前一刻,喻非晚就有預感般地閉上了眼睛,睫毛不受控製地亂顫,而當肌膚真正相觸後,他才真正放鬆一些,緩慢地重新把眼睛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