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已經聽說中原人有多麽奇怪，努桑哈仍然認為這些人簡直不可理喻。

那個黑衣青年一路橫衝直撞，進入台寧就直奔河穀駐紮地而來，而且那馬揚起的灰塵遮住了台寧本來的麵貌，好似後麵跟著千軍萬馬。嚇得努桑哈連忙拔刀迎敵，以為半個月前被他們打跑的沙盜卷土重來了，要不是他旁邊人七手八腳的把他按住，他就要把這個黑衣青年開膛破肚了。

努桑哈是今年剛剛進入單於親衛軍的，他才十八歲，雖然臉上長滿了絡腮胡，體型像一座移動的小山丘還因為不擅長打理自己而略顯邋遢，讓人第一眼以為這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四十大漢，至少牧是這麼以為的。

直到他隨鷙衝進王帳，拎著刀手足無措的看著帳內三人，牧仍然是這麼認為的。

而此時的努桑哈嘴唇動了動，連忙收刀，低下頭不敢看任何人，心裡卻將能罵的人罵了個遍。為什麼沒人攔住他衝進王帳?為什麼這個商隊頭頭的暗衛一個人一匹馬就走出了軍隊的架勢?為什麼暗衛會如此高調啊?為什麼那和他喝酒的狐朋狗友沒有在按住他的同時給他解釋一下啊?......

牧看著亂糟糟的營帳，亂糟糟的暗衛，亂糟糟的漢子，塔羅亂糟糟的頭發，隻覺得自己也想亂糟糟的，不要這麼清醒地受他們的折磨。

無視緊張地搓手的兩米大漢，牧先把跪在地上的鷙拉了起來，拍拍他身上的塵土，從懷裡抽出了一張手帕擦了擦他沾血的臉龐，攬著他的肩膀在乾淨不少的臉頰上貼了貼，又拿起桌子上自己的茶給他解渴。

無意中抬頭的努桑哈目睹了牧做完這一連串親密地舉動，才慢慢接過那張傳說急報的絹帛。

看著鷙故作平淡的表情和出賣了他的通紅的耳垂，努桑哈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又看了看自己的頂頭上司塔羅，隻見他把玩著自己佩刀上的寶石，根本不抬頭看他一眼。

努桑哈:......我這裡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塔羅:知道不當講就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