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定的鬨鈴怎麼沒響啊?
百裡迷迷糊糊睜眼。
燭燈輕晃,桌上紅燭燃了半截。
對了,穿越了。
百裡麵無表情地起身。
傷口好像不那麼疼了。
果然,玄幻世界裡的恢複能力……就是這麼不科學。
百裡抬眸,定定看向鏡中自己。
鏡中人頂著一頭淩亂墨發,神色困
倦,豔麗容顏因淡漠的氣質似籠罩著一層寒霜,拒人於千裡之外。
好欠揍哦。
百裡默默將手伸向臉頰。
入手的是一片柔軟,絲絲涼意從指尖傳來,滑膩如酥,肌若凝脂。
當真稱得上冰肌玉骨。
百裡捏上一塊皮膚,然後,狠狠一掐。
肉眼可見的淡紅迅速蔓延。
很好,有知覺,不是麵癱。
有望恢複。
所以,這個紅它消不下去了怎麼辦?
百裡絕望地雙手捂臉。
完蛋。
幾束晨光輕輕灑下,暈開厚重的黑暗。
身形高大的男人破門而入,長衣繁複的花紋閃著細密的光澤。
低啞好聽的聲音響起。
“師尊。”
百裡默默將手捂得更緊。
仙尊依舊是那幅淡漠的神情,一手撐床,一手捂著側臉,底下卻是遮都遮不住的紅痕,倒像是……睡覺壓出來的印子。
師尊就頂著一臉紅印子冷冷地看著他。
“噗。”
殷南嶺嘲笑。
完了。
這人設可崩得太完美了。
啊啊啊不會有懲罰吧?
百裡麵如死灰地閉上眼。
沒等來預料中的懲罰,臉上卻落下灼熱的指尖。
殷南嶺小心翼翼地扶著百裡的下鄂,像捧著世上最昂貴的珍寶。
輕輕一揩。
火辣辣的疼痛仿佛清流拂過,消失得無影無蹤。
百裡怔怔地看著他。
魔尊一雙狹長的胖子極認真地盯著百裡的側臉,眼中滿是憐惜,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襯得臉廓愈發淩厲。
察覺到百裡的僵硬,殷南嶺微微鬆手,輕輕道:“好了。”
艸,帥我一臉。
百裡胡亂掙開股南嶺的手,隻覺心跳加快。
指尖清涼離去,僅剩一片空虛。
殷南嶺眸色微暗,隨即笑道:“師尊昨晚睡得可還好?”
廢話,能好嗎?
任誰出門買個菜莫名其妙穿越還被鎖起來都會睡不著的吧。
好吧他好像確實睡著了……
隻是……
為什麼呢?
見百裡沉默,般南嶺微微有些失落。
片刻,還是揚起微笑:“師尊,其實魔界並非如仙門中人講的那般荒蕪,魔宮周邊的景色,可遠比修真界豔麗,不知...…可否邀師尊一同前去?”
感情,還是要慢慢培養的。
隻是……
殷南嶺目光陰沉地移向百裡腕上的鐐銬。
不能再讓他離開了。
※
百裡悄咪咪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冷冷道:“嗯。”
殷南嶺眸色一亮:“真的嗎?”
百裡不說話。
拜托,這位魔尊大大,咱們倆大男人,這樣膩膩歪歪的真的好嗎?
怎麼搞得跟相愛相殺一樣……
殷南嶺並不指望自己能得到回答,便隻是抓住百裡的手。
冰涼的手腕柔若無骨,骨節分明的十指不像修士,反倒如上好的美玉般,冷白透亮。
覺到百裡並末抗拒,殷南嶺心中一喜,垂下眼簾掩去眸中悸動,輕道:“好。”
※
這科學嗎?
這不科學吧?
百裡震驚地看著瞬息轉變的場景。
這個原理……讓我想想,蟲洞跳躍是吧。
以我匱乏的知識庫來看,好像沒學過。
哇哦好神奇啊。
殷南嶺鬆開百裡的手,一眼看見腕上刺目的勒痕。
雖說修為被封之後,除還可辟穀外與凡人無異。
可師尊.....也太脆弱了吧。
百裡並末覺得有什麼不妥,魔尊嘛,手勁兒大點,很合理啊。
於是歡快地晃了晃叮鐺響的鎖鏈,杆在原地裝高冷。
要將封印解開嗎?
可是……師尊會逃啊……
好不容易抓到的。
殷南嶺麵色陰晴不定,卻也隻是輕歎一口氣:“師尊,你看。”
看什麼?看你嗎?
百裡疑惑抬頭,隨即……
仙尊震驚。
隻見漫天血色吞噬晨光,刺眼又奪目。
大片大片朱紅蔓延,儼然汩汨彼岸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