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設崩得可真完美。 ……(2 / 2)

中央鮮血似的狹長池水緩緩流淌,兩岸嬌豔欲滴的曼珠沙華花邊蜷縮,仿若血管緩緩跳動,花蕊隱隱溢散出醉人迷香,淡紅霧氣渲染,讓人不禁沉淪。

這花海就瘋狂奔向天邊,遠遠望不到儘頭。

詭異又絕美。

好、好、看。

媽呀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就是傳說申的怪誕美學嗎?

絕了。

百裡強忍興奮,暗暗惋惜。

可惜不能拍照.......

看著師尊冰冷的神色,殷南嶺隱隱有些不安。

昨夜他特意屈尊向護法請教,如何讓一個人心悅自己。

護法激動地說了一堆,殷南嶺挑挑檢撿也隻選出這一條來。

帶他去看最美的風景。

無暇顧及下屬們八卦的目光,殷南嶺勿匆布好傳送陣法,又念著師尊修為被封,將周邊魔物屠了個乾淨,才將師尊帶到此地。

隻是不知……師尊會喜歡嗎?

“師尊可還記得二百年前那場血雨?”

殷南嶺抬步上前,輕輕將手搭在百裡肩上。

百裡不著痕跡的一顫,差點給他跪下來。

汗毛直豎。

“那雨下了三天三夜。雨畢,竟開出漫山遍野的魘念花。”

“在修真界,紅色是為不祥。”

“不出三日,整個靈門的魘念便被鏟除。”

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沉鬱。

“獨獨……隻剩下師尊峰上的魘念開得旺盛。”

“隻因我喜歡。”

思緒回轉。

*

連綿靈山起伏,黛影隱現,錯綜石階層層疊疊,堵塞了多少人的尋仙之夢。

靈泉雄闊,水碧山青,波平似鏡,水光瀲灩。

可那最為朦朧的山峰之上,卻突兀現出一抹血紅。

“仙尊,這 …… ”

蒼老的嗓音響起,正是總管靈門雜務的田楠長老。

六七歲的軟糯小孩唇紅齒白,麵上滿是倔強:“師尊,好看。”

田楠麵露難色,但念及仙尊並末示意,猶豫不決。

白衣仙人佁立不動,微微側目,無端透出寒意:“喜歡?”

“嗯……”似是被嚇到,小孩聲音低了下去,悶悶地道。

“那便留著。”仙尊聲昔冷淡,卻如一縷春風暈開無邊寂涼。

小孩睜大雙眼,驚喜道:“多謝師尊!”

說著便奔向花海,帶起陣陣幽香。

師尊就立在原地,絲毫不帶感情包彩的視線透過麵具淡淡投下。微風拂起,墨發陣陣漣渏,無暇白衣輕晃,逸出微弱蓮香。魘念平添血色,魔族聞風喪膽的仙尊 ,竟顯得幾分脆弱。

回憶與現實交疊。白衣仙尊就站在花海之中,血包吞沒單薄身影,朦朦朧朧,似真似幻。

容色是殷南嶺從末想過的驚為天人。明明是男子,一雙上挑的鳳眸卻眼尾泛紅,勾人不自知。

心中忽的湧起衝動。

“師尊,我……”心悅你。

殷南嶺張了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仙尊極為淡漠地看著血紅花海,魘念似濺在白衣上的鮮血。不知怎的,竟像魔族血液特有的暗紅。

六百年前那場仙魔大戰,是所有上古魔族不可磨滅的陰影。

一抹潔白立在血幕之中,仿佛隨時會被吞噬。

一人,一劍,千萬魔族灰飛煙滅。

這樣一個對魔族恨之入骨的人。

又怎會對魔族動情?

殷南嶺忽的沒了勇氣。

他眸色一暗,低聲道"……沒什麼。”

百裡現在挺驚悚的。

那隻搭在他肩上的手猛一用力,似要將他的肩胛骨拽下來。

他顫顫巍巍地住旁邊挪,挪……挪不動。

身後的魔尊渾身都散發著肅殺的氣息,好像下一秒,就能將他碎屍萬段。

隨即卻不知想到什麼,將手緩緩垂下。

好恐怖。

殷南嶺衣擺翻飛,眼中微微泛起酸澀。

“師尊,好……看嗎?”

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

他的師尊,合該是高高在上,心向大道的高嶺之花。

觸手難及,不問世事。

或許在師尊眼中,他們的師徒情誼不過萍水相逢,煙雲一場。

又如何記起這小小魘念帶來的第一次悸動?

廢話,能不好看嗎?

這要是不好看,那現代那些景點豈不醜爆了。

百裡麵無表情地想。

況且,我要是說不好看的話……

我還有命活嗎?

於是,百裡輕輕的,小心翼翼的,

“嗯”了一聲。

殷南嶺驀的睜大雙眼。

師尊靜靜著著他,眸中滿是他的倒影,神色平淡,卻沒了先前的冰冷。

他還記得。

殷南嶺猛的將百裡擁入懷中。

冷香撲鼻,墨發拂麵,懷中人瞬間僵硬,卻不掙紮。

手下腰肢纖細,柔若無骨,單薄得好像輕輕一掐便能折斷。

殷南嶺幾乎是貪婪地嗅著百裡的氣息,雙臂收緊,似要將人揉碎,融入自己的身體。

這是……我的師尊。

我的。

就算不能讓師尊心甘情願的心悅自己,那讓他永遠陪著自己,也是好的。

誰都不能……將他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