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勒令“不聊完不許走”的強製敞開心扉下，孫怡清真跟時黎心平氣和、麵對麵的坐了一個小時，並期間無數次提出要不我還是給你按個摩吧，咱們邊按邊聊被無情拒絕。

她一直再找各種話題岔開，時黎堅持扯回來幾回，忍無可忍，“除了推拿你就沒彆的事可做了嗎？還是不推拿你就不會說話？”

孫怡清厚臉皮，“要是戴珈淮不嫌艾草味我給你熏個艾也行。”

時黎不說話，直視她，孫怡清靜了兩秒，默默挪開眼神，開始低頭找不知道扔哪的手機，小聲給自己找補，“不喜歡就算了。”

時黎把她拽回來，問她為什麼不能正視問題，明明上次還能跟朋友一樣聊天，現在為什麼突然又在這逃避甩臉色。孫怡清抬眼望向她，“難道說開我們就能複合嗎。”

時黎握她手腕的力氣一鬆，“誰打算複合……我隻想死個明白。”

“你非得剖肚子曬乾才算明白嗎。”孫怡清目光無處可去，最終低垂落回她的手上。那次在頒獎席上做過的美甲已經被卸去了，恢複成原來完全自然的樣子，邊緣修的平整圓潤，很乾淨，“……你不做美甲了？”

時黎下意識瞄了一眼，微微蜷起手指，“太頻繁了對指甲不好，之前有一陣做太多，指甲磨太薄了。”

她也知道不對。如果上次是前任釋然之後的對話，這次氣氛則明顯變化，他們聊這些，早就失去最初純粹的敞開心扉。

“我都走出來了，好不容易走出來，剛開始遇見你，我就想做朋友吧，我們就是單純的朋友關係。我想著正常和你相處，對你一視同仁，在無時無刻我都保持跟你做個普通朋友，該有的、不該有的地方我都做好了，王姐跟我說營業我也配合了，你又是怎麼做的？”時黎抿嘴，沉默了一會，沒聽見回答，僵硬的彎彎嘴角，“躲我、又故意飆車耍我，拒絕我、又叫我出去吃飯，還帶情侶手機殼——如果你壓根沒走出來，為什麼非得和我一起上節目？”

孫怡清本來就煩，又理虧，好不容易說到占理的地方，立刻炸毛了，“誰想跟你一起上節目？誰都沒通知我，來了才知道你在這，我能怎麼辦，攝像機都打開了，當場撂擔子說不乾？”

時黎嗤之以鼻，“彆扯了，你們公司錄綜藝之前不看嘉賓？一點不準備不看團隊就跑上來錄綜藝？你不如自己回去問問王姐，看她知不知道。”

孫怡清頓住，猶豫。因為她懶得跟王姐解釋，在她那她們倆是早和好的朋友，隻是因為工作不在一塊，長此以往關係沒多親近了。再加上前一陣她跟時黎一起出現在頒獎典禮、時黎還親自給她頒獎，王姐就算提前看到嘉賓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當時時間緊，是臨時發過來工作合同敲定的，王姐跟團隊忙活簽合同和後續溝通，孫怡清關注輿情，瀏覽她跟時黎不合的熱搜，還真沒顧得上細問。

剛打進去的半拉子氣又撒沒了，孫怡清繼續裝啞巴。

“你要營銷好人，行，知道了，我配合你了吧，我什麼都沒說，你說關係和好就和好，你粉絲跑來罵我白眼狼兩麵三刀虛偽我也無所謂，你是怎麼回報我的？我避著你不跟你一起上綜藝，你還跑過來往我跟前湊。”

孫怡清隻好往前翻賬，“那你頒獎典禮為什麼去了，玉蘭獎，是你先遇到我的。電視劇的頒獎典禮，你往前湊什麼熱鬨。”

時黎說，“主辦方讓我去的，比我咖位高的影帝都答應了我不去不合適。”孫怡清反問，那你乾嘛非得伸手扶我一把，沒扶那一下說不定還沒這碼事。

“怕你摔倒扶你一把也有錯？”時黎噎了半口氣，覺得她實在離譜，離婚了就變仇家？為什麼總要這麼極端，“行，算我事多，好心當成驢肝，不說這個——情侶手機殼是怎麼回事？”

“什麼手機殼啊？”

“在一起的時候，不跟我用同樣的東西，說你怕被傳同性戀情影響我們事業。現在你說離著遠遠的，自己帶了情侶的手機殼拍照發微博營業，這就是你所謂的遠離。”時黎冷笑，“你跟我比先，到底是誰先不避嫌，我在綜藝裡頭跟你互動，我在綜藝外可沒再跟你營業吧，這條線我守好了，你呢？你有分寸嗎。”

孫怡清終於記得牢牢抓住重點，沒跟她嗆，“什麼情侶手機殼？”

時黎低頭翻手機，點進她的主頁，把微博記錄翻出來，“這個。”

是她之前休息被王姐催營業發的自拍，孫怡清想起來，這是錄綜藝那會趕飛機的時候，粉絲送她的手機殼。當時她沒帶那個型號的手機，收下來，後續換上去的，順便開相機拍了兩張。

王姐催營業，她就把這個圖發過去了，還能給粉絲看看自己重視，誰知道時黎也有同樣的手機殼，“我又不關注你，我怎麼知道你還有這手機殼，單獨看這上麵也看不出情侶啊。”

時黎把她的手機往孫怡清麵前一伸，同款不同色，設計邊緣有半顆心，從圖上翻轉來看，跟孫怡清那個正好拚成一個。

時黎歎氣，“是。所以你根本不知道這是情侶手機殼，我這手機天天從這拿到那邊，你能不能稍微看一眼背麵，哪怕你稍微關注一下我，發微博前稍微有點避嫌的意識。”

我之前避你還來不及呢，哪來的多關注啊。孫怡清把這話爛在肚子裡，偏頭到她麵前，從下往上仰望她，“你生完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