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也要跟我生氣?”孫怡清覺得頭疼,下意識抬眼去找攝像機,看周圍機器都已經關機了才轉回視線,“到底哪句話說你不專業了,而且這些動作本來就是要訓練才能拍,平常玩玩還好,在馬上做動作很危險,劇組也有問題,哪有讓小白上去的——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
她最後一句簡直急轉彎,時黎愣了兩秒想回答先哪個,“沒有,我沒心情不好。那場戲是意外,我會騎馬,之前拍過,那個動作不好做沒勾住。”
“沒心情不好你跟我急什麼急?”
“我哪有跟你急?”
“你就差把我質疑你不專業寫臉上了,我是告訴你沒經驗危險,有替身就用唄,準備替身又不是說你不專業。”
時黎訕訕抿嘴,舔了下嘴唇,“那你也彆一副說教樣衝我。”
提個建議也算說教啊?孫怡清噎了半晌,把是你太敏感咽回去,緩了緩,“我們最近……是不是走太近了。”
他們最近相處的實在是有點過分親近了,親近到孫怡清好幾次恍惚覺得他們之間隻是冷戰很久又和好,這種熟悉對他們而言是把雙刃劍。一方麵,他們可以更自如的在鏡頭麵前互動,不至於在互聯網上落下什麼話柄,但另一方麵,他們習慣於從前來要求對方。
時黎怔了一會,遲疑,“可能有點。”
孫怡清了然挑眉,接著問,“所以你從我一進來就開始不爽什麼?”
“我哪有不爽?”
孫怡清把她的說辭還回去,“你就差把不想搭理我寫臉上了,當時攝像都還在啊!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圓過去,你那句話配著你那個語氣多奇怪自己覺不出來嗎?”
時黎眼神飄忽了一下,心虛,孫怡清瞬間捕捉到,更有底氣的盯著她,胸有成竹。兩個人僵持了一會,時黎先敗下陣來,“覺得你好了傷疤忘了疼,挺好笑的,以前那麼避諱,連我找你拍合照都不願意,現在隨便拍了就發網上去。”
按在心下不可說的是嫉妒,嫉妒她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二次,是反反複複、無數次藏起他們的關係,卻又坦然和彆人高調曖昧。她多了解孫怡清,就多害怕她假戲真做。
孫怡清一時腦子短路,沒記起來,“我隨便拍的什麼合照?”
這什麼金魚腦子。時黎瞥她一眼,看她完全一副茫然,語氣略略放鬆,“跟金融男……孫怡清,你今晚剛發的微博你不記得了?”
哦,定時那個。孫怡清吐吐舌頭,沒答,時黎歎氣,但腦海裡那根弦已經懈下來,開她玩笑,“你不會真來這節目找對象的,真對金融男有意思?”
“怎麼可能,營業嘛。”孫怡清說,“這節目熱度還挺好的,比我預想的討論度高好多,我剛在采訪裡暗示了,戲外當然要做全點,等著網友一扒,一看,誒,同一天的衣服,這熱度不就起來了麼。”
時黎無言以對,“你真是……事業型,什麼熱度也敢要。”
孫怡清笑眯眯的湊近她,“不賺的白不賺嘛,反正我以後也會戀愛,就當打個預防針了。怎麼,你吃醋啦?”
她這句話脫口而出,兩個人都愣住了。
孫怡清喜歡惡趣味,故意貼近了,以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姿態來逗她,卻忘了這句話出現的有些不合時宜。此刻兩個人距離近在咫尺,鼻尖不過分毫,時黎一瞬間近乎空白。
什麼電視劇裡的體香都是扯淡……孫怡清整天浸在香水堆裡泡出來的味道在這一刻頂進大腦,時黎微微眩暈,不由自主屏氣凝神,看對方睫毛漱漱抖了兩下,退開距離。
孫怡清尷尬的環視四周,揉了揉鼻子,小聲嘟囔,岔開話題,“戴珈淮怎麼還沒結束。”
“誰找我?”說曹操到曹操到,門嘎吱一聲打開,戴珈淮從外邊進來,看他們相對而坐對峙,迅速嗅到空氣中跳動異常的分子,“呃,我是不是來的不太是時候,要不我先去找謝姐,你們慢慢聊。”
孫怡清如獲救星,立刻彈起來,“沒有!你來的正好!”
她話還沒說完,甚至還沒站直,身後時黎一把把她拽回床上,“我是鬼嗎你這就要跑?”孫怡清腹誹你不一定跟鬼誰可怕呢,時黎又對戴珈淮使眼色,“不好意思,我們有點事要說,一會叫你。”
戴珈淮相當通情達理,比了個OK,走一半,回頭,眨眨眼,“其實我今天跟謝姐睡也行。”
“不行我東西都在那!”孫怡清趕緊給自己鋪後路——可彆今晚真出不去了!戴珈淮噗笑說那行,你們聊完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