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怡清再怎麼說,電視劇圈子裡混個半吊子大女主還是綽綽有餘,對跑電影裡做配升咖毫無興致。
配角無所謂,重點是電影裡很多女性角色都是片段式的,出場時長短、人物單薄不立體、思維做事都像是推動情節、彰顯男主荷爾蒙的工具人。她心想演這種還不如去演爛劇,至少自己爽了。
時黎點點頭說,“也是,不來挺好。”
視後來交的成績不好看,指不定掉價呢,影視行業也是有鄙視鏈的。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時黎也沒有往電視圈發展的念頭,孫怡清鬆口氣,往後撐著手臂問他們,“看節目了嗎?”
“看了。我靠!”說起這個,謝清很激動,差點原地起跳,“後期把我下一站錄的備采剪到第一站來了,搞得我好像一見傾心一樣,衣服都不一樣網友也不管,他們是不是打算弄咱倆撕逼的線?”
孫怡清把手往時黎那一攤,“這還有個受害者呢。”
謝清湊過來問,你也被剪啦?時黎無奈笑著點點頭,沒說話,把手搭在她手上壓下去。孫怡清介紹完就要抽手回來,她卻在桌子下微微蜷縮,勾住她的手指。
指腹乾燥、溫熱、柔軟,在觸碰間擦出細微電流。孫怡清心慌意亂半秒,感覺自己脖頸上的筋骨被心跳用力頂過一下,窒息,然後又迅速歸於平靜,轉頭看她。
“你喝醉啦?”
時黎放開她的手,挑眉,“怎麼可能,誰喝啤酒能喝醉啊?才兩瓶。”
還剩最後兩根串,時黎說不要了,站起來去洗手,兩個人分著吃了,謝清把最後一口酒乾杯,故意問,“今天你打算讓我們誰睡裡頭套間誰睡外頭?”
孫怡清滑下三道黑線,“你這麼想睡套間乾脆你跟時黎睡唄,我睡外頭單人床。或者我們一起睡?”
謝清揮揮手,“可彆,我不想成為你們play的一環。”
“什麼是play的一環?”孫怡清費解。
正好時黎從衛生間出來,靠了聲說起開,你要睡外頭是吧,把嘻嘻哈哈的謝清趕出門去。孫怡清又回過頭來問她,相當好學,“play的一環什麼意思?玩的一環?”
時黎把她拽回來,關門,“沒什麼,彆聽她瞎說。”孫怡清追問,她避而不談,隨便敷衍兩句。
行吧。孫怡清揣著問題去洗漱,敷麵膜的時候上網搜:play的一環是什麼意思?答案第一行:使用play產品的用戶,用戶的使用和反饋是play不斷優化產品的重要依據。
她更一頭霧水。
謝清是代言了這個產品嗎?還是時黎代言的?跟她什麼關係?
吹乾頭發拉開門,時黎已經換好鬆垮的睡衣,正靠著床頭玩手機,孫怡清感到遲來的尷尬,其實她應該強烈邀請謝清進來睡的,這床完全睡得下他們仨。
繞到另一邊上床,孫怡清訥訥發現他們隻有一床被,謝清睡在外頭,也不方便叫客房服務再送一床上來,隻好鑽進來,一人挨著一邊玩手機。
時黎先困了,熄了她那邊的燈,躺下來。孫怡清知道她對光線敏感,有光睡不著,把自己這邊的射燈也關掉,看時間差不多,把手機放下準備睡了。
忽然感受到身旁翻動,時黎埋在黑暗中問她,“我們是不是很多年沒在一張床上睡過覺了?好怪的感覺。”
“四五年了吧。”孫怡清在心裡默默算數,房間很靜,隻剩空調呼聲,她心念微動,那股反複流轉在他們之間的電流此時竄過腦海,“時黎……”
“嗯?”時黎在枕頭上蹭了蹭腦袋,睜開眼看她。
“喝酒真會壯膽嗎?”
“不知道。”
孫怡清腦子被過點一樣嗡嗡的,攪渾了,發麻,皮膚邊緣的床墊凹下去,空調暖風被更炙熱的氣流替代。
酒精會壯膽嗎?不知道。
酒精會亂性嗎?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