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某人的目光撤開,認真地投入到學習。
徐映竹無聲罵了句:“看把你拽的。”
隨後也撤開目光,全部的注意力皆傾注於那個小紙團......當時她什麼感受不得而知,但從那天以後,徐映竹無聲無息地發生著改變。
比如,她不再遲到。與此同時,一種新的本事氤氳而生:踩著上課鈴聲進教室。又比如,她開始認真記筆記,為了做到和傅明則一樣工整,她還專門報了硬筆課程,一周兩節,稀奇的變化引來了家裡人的關注。
問她,她如實把學霸同桌搬了出來。
“做為學霸的同桌,我總不能太差吧?萬一以後他出名了,媒體順藤摸瓜找到我,一看,嘖。”
“這是什麼品種的學渣,坐傅明則旁邊都不好好學習?”
之後,經年日久日複一日。即使他離開杳無蹤跡,他留下的印記因她不肯遺忘一直存在著。
*
時間回到當下,徐映竹乘坐觀光車來到酒店外。
收拾妥帖,下車。穿過悠長的玻璃幕牆,徐映竹抵達大堂酒廊,一進入,自然光線、咖啡和新鮮烘焙食品的香味無遮無掩地撲麵而來。
大片大片的落地窗,明淨透亮,模糊了室內和室外的界限,空間似被無限擴大,敞亮得惹人愉悅。
“小竹子,累了吧?先喝點東西緩會兒再開始。” 還在細致打量中,《格調》雜誌副主編江明依迎向她,言語親近自然,眉眼間笑意明晰。
出道幾年來,徐映竹幾乎一年一封《格調》,不是開年,就是金九銀十,地位超然。最早的一次,江明依才剛出學校兩年,負責拍攝的服裝。今時今日資曆地位大不相同,前線本可以不跑了,可每回徐映竹的封,都是她親自從頭跟到尾。
一聽到她的聲音,徐映竹的眸色微亮,“不是說忙,這次來不了了嗎?”
“忽悠我的?”
腳步也未停,徑自朝前。
碰頭,鬆鬆抱了下,江明依才替她解惑,“很明顯是的,驚喜嗎?”
徐映竹笑:“驚喜。”
隨後一句戲謔, “江主編男朋友好福氣。”
江明依一本正經:“隻有我們小竹子才有這個待遇,他沒有。”
“哈哈,多謝!”
“謝的話,《格調》在月底的慈善晚宴抽空來一下?為我撐場麵。”
徐映竹自然說好。配著甜點喝了半杯熱拿鐵,極好的休息。徐映竹元氣恢複,眉眼間笑意越發濃密。
“開始?” 按照工作安排,先是訪問,然後再去頂樓的總統套房換衣,拍照。
江明依“還想讓你多休息下呢。”
徐映竹:“和你工作就是休息啊。”
江明依對這話頗為受落,笑聲連連,“瞧我們小竹子甜的!現在都這樣了,談戀愛還得了?”
徐映竹:“你可閉嘴吧?做什麼不好談戀愛?”
江明依:“你就嘴硬吧,等你遇到看對眼的,分分鐘打臉。”
......
吵鬨間,攝製組已經做好了前期準備。
妥帖後,朝雅座中的兩個人比了手勢,示意可以開始了。甜品碟和咖啡杯都未收走,呈現出自然真實的狀態。
江明依放了一遝色彩斑斕硬紙到徐映竹麵前,在她詢問之前,輕笑著說道,“專訪過那麼多次,該問的都問過了,今天玩點不一樣的。”
“最近很流行的抽卡答題。”
言語間,她把這遝卡紙一分為三,題目分成了【隻道是尋常】,【差不多】,【地獄級】三個難度範圍。
“所有題目都來自網友,點讚最高的那些入選。”
“三個難度級彆一樣選一個吧。”
徐映竹未多思忖,“難度太低有什麼意思?要玩就玩點大的,地獄級來三個吧。”
江明依不禁朝她翹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們舞台王者。”
“那來吧。”
江明依攤開了【地獄級】難度所有的硬卡,“挑你喜歡的顏色?”
“來一個粉色?”
徐映竹挑了粉橙黑三張硬卡,交予江明依。她撕開了一張硬卡上的貼紙,被掩蓋的題目暴露於空氣中。
【若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踏上舞台嗎?為什麼?】
這題說難度真談不上,但作為頂級明星,有幾個敢直白地說出心中所想?隻要有心人想,十幾個字能幻化出好幾種意思,隨意挑出一種,就能掀起軒然大波。
安全起見,徐映竹該說會。她熱愛享受舞台,再來一次,仍舊義無反顧。但她沒有,她笑著對江明依說,“不會。”
徐映竹想起了過去,每一回她站上舞台,她都忍不住往台下看。她騙不了自己,她心裡是有期待的。期待傅明則忽然出現,亦或是他已經悄悄地坐在了場內的某一點。隻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那種感覺,同好不沾邊。若能再來一次,她不願了。她想一個人輕鬆大步走,而不是像現在心裡放著一個人,雖不至於拖累她的步履,但心總是不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