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綁架犯出現
自稱學生會長的鄔溟挑了挑眉,看起來有些困惑。
林芷努力收回自己的目光,腳步釘在原地,糾正道:“我的意思是,我突然很想吃奶油蛋糕。”
惡劣糟糕的凶案現場裡,穿著白裙子的古怪少女麵無表情地說自己想吃蛋糕。
這或許是另一種黑色幽默。
林芷輕咳兩聲,不再說話,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聽完她的解釋,鄔溟並沒有產生多餘的好奇,他紳士地拉開門,讓開通向走廊的路:“太晚了,現在不是淑女還繼續逗留在外的時間。這裡的事情會由學院接手,這位小姐,你可以離開了。”
他看起來,完全沒有要安撫不小心誤入謀殺現場新生的意思,更沒有要問詢了解她是誰,又為什麼會在這裡的打算。
看似優雅紳士的舉動下,是毫不掩飾的冷漠。
看來學生會會長管的事情還挺多的,也包括處理犯罪現場嗎,林芷胡亂想到。
他的眼睛看過來,林芷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攫緊一般,心裡一陣警鈴作響。
比起屋子裡的那具一動不動的屍體,這個人給她的危險性好像更大。
鄔溟抬起手,藍色寶石袖扣折射出鋒利的光,一晃而過,光滑切麵映照出屋內對峙的兩個人。
林芷好像看到了他的舉動,又好像沒有看到,依舊站在窗前沒有動作。青白色的月光不知不覺流淌成暗沉的紅色,一輪血月高高掛在天上,襯得她蒼白的臉仿佛也多了幾分血色。
直覺告訴她,現在應該儘快離開這裡,不管那通電話叫來的人,到底什麼時候會到。
但她的潛意識卻並不想走。
十八年來,第一次,直覺和理智產生了衝突。
空氣中的甜香愈發濃鬱,仿佛包裹蛋糕的精致包裝被割破,又明晃晃地擺在了伸手就能碰到的桌子上,林芷不得不承認,她不想就這麼離開。
就像趴在透明玻璃牆外,看著櫥窗內精美蛋糕流口水的幼稚孩童,林芷的腳步也挪不開。
她說服自己道,既然不能吃,看一看聞一聞總沒關係吧。
於是林芷開口了:“我是第一個發現這裡,並且報警的人,作為報案人,在他們來之前,我覺得我暫時不能離開。”
鄔溟直勾勾地看著她,灰黑色的瞳孔將白裙少女整個映照出來,那副優雅的麵孔好像有些不耐煩,仿佛直視她是什麼不堪忍受的行為。
難道她這麼不討人喜歡?林芷難得這麼想到。
片刻後,鄔溟好像終於忍耐到了極限,他閉了閉眼睛,再度開口道:“這裡的事情和你無關,我會向他們解釋。離宿舍的門禁時間已經不遠了,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立刻收拾東西回你的宿舍。如果你不想開學第一天就違反校規的話。”
聽他這口吻,好像晚回宿舍比目睹凶案現場更可怕。
林芷眨了眨眼,艱難地把注意力集中到耳邊的聲音,手無意識拂過耳後,一簇烏發隨之落到肩上,在麵前人再度開口趕人之前,她又道:“這件事應該不算和我無關。”
她不得不暫時用嘴巴呼吸,才能從那股誘人的甜香中掙脫出來,繼續道:“這位大叔之前綁架過我,我懷疑他出現在學校裡,是為了再次對我實施綁架。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死在這裡,但在警官來之前,我有責任待在這裡。”說到這,她停頓了下,看向鄔溟誠摯道:“我想校方應該能體諒這種迫不得已的違規?”
林芷並不想真的違規,在確認獎學金的評選規則之前,也不大願意冒險。
“這不可能!”
誰知麵前的人一口否決了林芷的理由。
鄔溟看似不近人情的神情,出現了一絲裂紋,他的眉心鎖在一起,用審視的眼光看向林芷:“段長澤已經在我校任教了八年,他絕不可能是跟著你這位今天才入校的新生進來的。林芷小姐不妨再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突然被叫出名字,林芷愣了一秒,怪不得不問她的名字,原來是早就知道。她不由得開始重新評估學生會會長的權力,連她這種才第一天進校的新生,都能準確認出並叫出名字,是什麼實力?
林芷挑起眼睛看了眼頭頂形狀淒慘的某具屍體,冷靜道:“我還不至於認不出綁架過自己的人。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個同樣的名字。”
聽到她的話,鄔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連一貫故作的優雅矜持,都快要維持不住。
林芷一時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不應該吧,她可是句句事實。
深深地看了林芷一眼,鄔溟道:“能從綁架犯中逃脫成功,看起來林芷小姐十分幸運。”
他順著林芷改了口,也用起了綁架犯這個詞,隻是語氣頗有些不對勁。
摸不準他的意思,林芷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謝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