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想:其實還有其三,那就是來自現代的江雲汀根本不會領兵打仗。
“那麼郡主想要如何守?”
江雲汀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丹陽城,也需要先考查走訪才能夠得出定論吧。”
“那還請郡主快些起來準備吧。”
他剛走到門口,又眉頭一皺,原路折返回來,把床邊的一個藥碗端到她的麵前,“還請郡主不要忘了飲改變聲音的湯藥。”
她看著這碗苦藥,抿了一下嘴角,“這藥要喝多久啊?”
周無虞頭也不回,隻是說道:“直到王上恢複為止。”
待江雲汀登上城樓,發現守城的張平也是一夜未眠,眼下一片濃重的青黑。他見王上來了,快步上前,欠身行禮,“王上,今日的布防應該如何安排?”
江雲汀連忙把身後的周無虞推了出去,揮了揮手道:“我與周先生已然商量妥當,具體實施聽周先生安排。”
再三囑咐要他們二人和諧相處之後,江雲汀登上城樓上四處觀察,隻可惜她雖然是個理科生,最後學了經濟,又搞了三年的三下鄉,根本看不出眼前建築結構的半點問題。
晃了一圈,決定回去聽聽那一文一武在聊些什麼。這回他們倒是沒有吵起來,人手一杯濃茶,正邊飲邊談作戰方針。
“西門是新修補的,在那裡多派一些巡防人手,”周無虞話未說完,抬頭見到了江雲汀的身影,向她揮了揮手,“不知王上此番視察過後對城防有何見解?”
巡視過一圈,還是半句話說不出來就成草包了,偏巧江雲汀是一個特彆討厭被當成草包的人。她在腦海中搜刮了一陣,方才說道:“布防的事情還是按昨天我同周先生交代過的辦。本王關心的是,我們軍中的糧草是否充裕呀?”
張平拍了拍胸脯,“王上放心,這糧草皆是源源不斷從齊國封地運送過來,又加派人手看守倉房,自然是萬無一失。”
“王上所擔心之事不無道理,一路上齊軍亦不斷招募兵員,收攏流病,更有半月前投誠的一支隊伍,數達萬人之眾,僅憑齊國本土,怕是供應不及。”
周無虞的話停了一下,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轉頭看向江雲汀,“不過新攻下來的城池之中流民眾多,多半不事生產。農業凋敝,確是大事呀。”
江雲汀在這方麵格外有經驗,十分讚同地一拍桌子,“賦稅少隻是一時的,戰事吃緊時如何能有餘財補貼百姓。關鍵在什麼,關鍵在搞生產!”
張平有些呆滯地看著格外興奮的齊王,十分懷疑王上是否在那天的戰場上傷到了腦袋。
江雲汀似乎也因為自己的話想通了什麼,匆匆告彆那二位,走到僻靜處,大喊三聲:“係統!係統!係統!”
那個討人厭的聲音方才緩緩響起,“江小姐,半夜剛見過麵,你這下怎麼又來了?”
“你們這個‘文淵閣’換到現代應該能算線上平台了吧。能不能搞點直播帶貨什麼的,促進一下新城人民生產積極性嘛。”
“本係統僅江小姐一人可見,怕是不能完成您的期待哦。”
江雲汀有些急了,“那障眼法總能用上一點吧,比如讓我完全變成齊王的模樣。這樣就不用喝那麼苦的變聲藥,不用穿裹胸和增高鞋墊了!”
那個聲音此時染上了一點戲謔,“您高看我一眼是我的榮幸。可我是係統,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想搞這種東西,您自己再想想辦法。”
江雲汀被它這個消極怠工的態度弄得有點火大,一隻手在空中亂抓,試圖揪到對方的領子,“你你你好歹是個係統,總要留點東西給我吧!”
係統突然沉默了一會兒,等江雲汀回過神來,手中突然多了一本兵書——《孫子兵法》,耳邊還留著那個賤兮兮的聲音:“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兵法也是一樣,江小姐慢慢悟去吧!”
她隻能歎了一口氣,泄憤似地跺了幾腳,把書冊卷了卷,塞進袖袋裡。
突然,腦袋中靈光一閃,立即大踏步走了回去,問張平道:“張將軍,你覺得本王在民眾中口碑如何?”
張平雙手抱拳,神色堅定地回答道:“王上愛民如子,是齊屬地下百姓所崇拜的盛世之君。”
江雲汀又聯想到了初來時候那個老婦所說的話,想必齊王就是這裡的全民愛豆,這下連代言費都省下了。
於是她激動地搓了搓小手,十分堅定地對二人說道:“自即日起,本王都要在鬨市用餐,餐食皆要是當季產量最多,有滯銷之勢的蔬菜肉類。周先生為本王向民眾宣告此事,而張將軍為本王組織一隊護衛,在周圍巡查保安。”
她看到麵前的兩個人皆露出了一點迷茫的神色,於是雙指並攏在桌子上敲了兩下,搖頭晃腦道:“此乃明星效應。”
雖然這個係統沒說具體要自己乾什麼,但畢竟它選中了自己,那一定是看中了她江雲汀為數不多的特長——心軟但是又敢想敢乾。
張平雖然聽不懂她是什麼意思,但作為齊王手下第一的捧場王,在周無虞反映過來之前,他就率先鼓起掌來,“大王英武,所謂明星明星,那自然是明日之星之意。王上一定是能實現天下一統,開創盛世的千古名君!”
周無虞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抹了抹額角的汗珠,然後端起茶杯,權當做是這個郡主又在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