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遇見一片天空,十四歲。
我總是挽著我的貓,低頭,問好,微笑。然後他們說,他叫夏淺空。這個小城的夏天一直都還沒有來到黃梅雨季,比季風迅速的那些雨水。比我還要沉默不語。
我抬頭望見天空的時候,也不會在意是不是什麼45°角。我隻要看見飛鳥一隻接一隻歌唱著乾涸下來的“sky”就會滿足的低頭,回到原來的角度。其實那些人們厭惡的歌聲也不是唱給他們聽的。陽光讓瞳孔中的世界一點一點縮小,而且眼眶微微的疼。沒有人來遮住我眼前的陽光,我最討厭陽光氣息的明媚和疲憊。於是我把劉海養長。而且很多人都害怕直視我的雙眼,他們不喜歡對我說什麼。可是我聽得見他們說:秦空,你的眼睛裡是不是都是蛇啊。這麼毒。我笑著望天空,天空不會逃避,但,那不是我的天空。
我希望那些天空至少都可以欣然並且微笑。
我喝著牛奶,跌宕起伏地就像,初生的水。然後就有人叫我的名字。秦,空。我恍惚了,好像是多少年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了。是啊,多少年了。仿佛一縷陽光穿透厚實的窗簾,打在一片冰涼的地上。想要叫醒誰,卻是徒勞。目光習慣性地偏離著,仿佛水草。糾纏在迷茫的海裡。
秦,空。
我不明白到底是我在躲避不敢與我對視的目光,還是它在害怕。
可是,夏淺空他淺然的笑著,微帶邪氣,說,秦,空。我明白,我是不能被誰看透的,天空也不行,夏淺空自然也不行。
於是我一撇頭,望見自己淺綠色的手表。微歎一口氣,樹林的陰影晃動著。蟬鳴清脆的讓人煩厭。四季樹搖曳的厲害。我的目光隨著它搖晃,直到我遇上了夏淺空的目光,純澈,邪氣。而且,第一個不在我之前移開目光。所以我不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