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反問是哪個猛子?話剛落鄧紫光的弓弦發出一聲弦響,第一個打燈籠的馬匪中箭。鄧紫光沒有引弓再發,將弓向前一砸,一低頭將背在身後的鋌刀拔出,向前一撲,雙手遞出,卟哧紮在最後一人身上,然後立即向側滾。
聽到了粟猛的弩聲響起,鄧紫光依然沒動,用目光和聽力仔細觀察著倒在自己不遠處的三人。
粟猛也適時的停下身子,尋找著對手在什麼方向。
鄧紫光很快重新鎖定了對手情況:一個受重傷,發現痛苦無力地□□,應該是中刀的?另一個在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大口大口喘氣。這是中了藥弩,被箭藥所苦。
還有一個人在哪?
燈籠已熄滅了,馬看不見周圍情況,隻能原地踏著蹄子。
受重傷的□□聲在減弱,受藥弩的終於崩不出了,發聲道快給我解藥。鄧紫光與粟猛都沒有接他的話。
快給我解藥,聲音變得急促和哀求。此時鄧紫光才想起,剛才自己射出的一箭射中了提燈籠者的麵門。射中與否,射手的第一感覺都會在煞時判斷。鄧紫光這才小心向前,摸到受重傷者身邊,把自己的鋌刀掌握在手中出來,中刀者已沒有聲息。
粟猛上來,鄧紫光問他有火沒有,粟猛反問你受傷沒有。聽鄧紫光道沒有,粟猛這才放心,打燃火鐮,吹燃紙煤。粟猛看了一遍受傷者和死去的這三個山匪,問鄧紫光怎麼辦,鄧紫光做一個手勢。粟猛立即手起刀落,再將踢下山坡。鄧紫光道天亮了就把他們埋了。不可暴於野。
蒙再來在半路見二人牽了四匹馬回來。沒有受傷,這才向鄧紫光彙報馬匹沒有少,殺了對方三個。二個在門邊,一個在馬棚外,馬棚內有一個活的,求饒得早,沒殺。
鄧紫光:受傷了嗎?
蒙再來:我們沒傷他,他身上有舊傷。
鄧紫光:給他養傷,傷好後禮送他離開。其餘都好好埋了,找得到棺材給棺材,找不到用板門釘一個,不要太隨意,多燒點紙錢。
鄧紫光理了一下思緒,如果潯江堡成匪窩,豈不是掐斷了我們的水上運輸線路?當夜鄧紫光決定將蒙再來留下來據點,等待放木下來的歸農軍,借助摧鋒軍的力量,清理這個尚未成形的匪窩。
鄧紫光留下蒙再來及三個老兵,自己與檀公公、粟猛與及馬倌繼續沿而潯江下懷遠。
潯江堡到懷遠隻有一天的路,鄧紫光趕到時天色已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棧,樣子顯得十分簡陋。粟猛打聽這已是附近最好的客棧了,鄧紫光隻好在此落腳。
鄧紫光問店家為什麼懷遠鎮這麼冷靜,店家道之前宋兵過懷遠征。稅把很多人搞怕了,後來大軍把宋軍攆走了。融州城過來的大軍又在懷遠鎮上駐紮剿匪,大家逃的逃,亡的亡,很多人拋了家產向外逃,這懷遠就荒了。
鄧紫光:我若要在懷遠開個商行,想買快地,做貨場、客棧、行情如何?
店家聽鄧紫光想買地,立即來了興趣,我要是能賣了這客棧,我早賣了,你乾脆收下我這間小店吧。
鄧紫光:這店確實小了點,最主要是不在江邊,沒有貨場或倉庫,不好。
店家急眼了:江邊?僅隔一條街,你把對麵的街鋪買下來,倉庫貨場,吃住全有了。
鄧紫光:你幫我談下來,我考慮把你的客棧盤下來。
鄧紫光要買江邊的地傳出去,一下來了好幾撥人,鄧紫光讓檀公公去與人交談,自己去江邊觀察地勢。
鄧紫光從一而從外麵回來,見店家正從將一個人抬出,扔在大街上。後麵跟隨一個小婦人,懷裡抱著孩子,手上提著包裹,身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大人小孩都哭哭泣泣。鄧紫光讓粟猛去問問怎麼回事,自已獨自走進客棧。
粟猛一打聽,原來是一男人帶老婆孩子從下江回來投親,沒想親戚早已離開,自己又被人搶了盤纏,一家人被困扌此地,暫住在柴房。沒想男人被初春的蚊蟲咬後,高燒不斷,畏寒怕熱,持續多日未愈,人已失形。店家怕死在店裡帶來黴氣,以這家人多日不付住店錢為由,將這一家人趕出客棧。
粟猛請鄧紫光搭救這一家人。鄧紫光反問粟猛你為什麼要搭救於這家人?粟猛想了一下道,孩子小,看著可憐。鄧紫光道你自取三兩銀子,讓他們請個大夫,交了些住店錢。
晚飯後檀公公與鄧紫光彙報價格摸得差不多了,隻等鄧紫光最後確定需要哪幾家。
鄧紫光道我心裡有個了譜了,明天我們去江邊一走,最後定下哪些具體是哪幾家,各自需要多少銀子。
次日鄧紫光等人牽馬出客棧,一個小婦人帶兩孩子在路邊,見他們後婦人立即讓孩子叩頭,自己深深福了一下。鄧紫光掃一眼孩子,孩子身上衣物都已陳舊,卻乾淨。孩子起身與鄧紫光對視一眼,鄧紫光也被孩子那閃動的眼睛撩動一下心弦,這兩孩子確實令人憐愛,怪不得粟猛要搭救於他們。鄧紫光向小婦人微微點點頭便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