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人的馬幫馭著貨物進入馬家堡,他們聲稱從武岡一路南下而來,帶來了鹽、鐵器、花布、香料。
馬幫第二天挨家收購各家的粳米、獸皮、草藥。雖然馬家堡太窮了,馬幫並沒有收到多少自己理想的商品,但他們並不急於離開。
沒錯,這是王顏明帶人潛入馬家堡。深夜時分,二百摧鋒軍分成二路,在馬幫內應帶領下分彆夜襲了前後寨門,衝進了寨子,首先搗毀團練營,接著將土司大院團團圍起。
趙縹與王顏明已控製了團練營,鄧紫光進入團練營,令趙縹將馬家堡的團總父子抓來。
巨大火把照亮的營,鄧紫光首先提審團總,問他馬家堡多久,參加過幾次祭鬼儀式。
他來馬家堡八年了,馬家堡舉行過三次還人頭願。其中二次親自動手。第二次為了讓他的崽練膽,還讓他的仔也見血,害得他崽也欠了血債。
你犯下的罪惡又不改悔,我先從你的崽開始懲罰。
馬家堡團總立即跪下求饒,請求放過自己的崽。鄧紫光道,放不放在你,你了無悔意,這不就逼我斬草除根?
讓對方坦白完,由王顏明連夜提審了其它人參加人員。
向克高、馬饒圖得知土匪進了寨子把院子給圍了,心想這回完蛋了,一家老小性命難保。
天亮了,向克高和馬饒圖發現自家大院被人堵了前後大門,門口還堆放著柴禾,隨時準備放火燒門的樣子。從箭樓看寨子裡有近兵勇在寨子裡活動外,其它一切照舊。這些人不吵不鬨不擾民,派人在巡察,防止馬家人翻牆逃跑。
馬家人嚴防死守三天後,不見外麵攻進院子來,但貌似要困死院子裡人的。可沒多久又見院裡的團練上箭樓下與自己家屬通話,甚至還可用繩縋吊籃帶食物進去。
陸續有團練在家人的幫助下縋繩出逃,巡察的人在家屬的證明後放掉逃跑的團練。
向克高和馬饒圖見此情景開始坐不住了,家中開始缺水,隻能用天井中並不乾淨的積水。可天井中的積水也日見不多了。
馬饒圖讓人送出二頭餓瘦的豬出來“慰問”遠道而來的“客人”,並要求見外麵的官爺,王顏明帶著蒙三進到馬家大院。
王顏明與馬饒圖和向克高宣布:這是湖廣行中書省招撫使辦理下藍山馬家堡以人為犧牲的惡性案件,對馬家堡相關人犯進行提省,給你們二天時間投案,
送走王顏明,馬饒圖發現寨子裡的警戒提高了,不僅有穿著統一兵服的官兵,還有身穿本地服裝的峒丁,配合官軍封鎖了院子大門和寨子大門。並且用本地話反複宣傳“首惡必辦,脅從不問,受蒙蔽無罪,反戈一擊有功”。
在馬家堡團練總的帶領下,有幾十戶人家向官軍舉報了向克高、馬饒圖近年來欺男霸女的惡行,王顏明將每份供辭都作二份,並給予各投案和檢舉人不同獎勵。
向克高終於坐不住了,要求見招撫大人。鄧紫光讓向克高自己出來對話,向克高不敢露麵,讓自己的妻弟馬饒圖出來探風,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待遇。
王顏明與蒙三接見馬饒圖,明確告訴他,根據民眾的檢舉揭發,首惡向克高罪無可逭,其必須被正法。馬饒圖罪稍次,可也免不了送官。
馬饒圖一聽,這是一家人都要入官,立即跪下來求饒,願傾家蕩產以換性命。
王顏明踢一腳如同癩皮狗一樣的馬饒圖道今天知道錯了?早知如此何不當初?我們要謀你財產,早就攻打過你家了,你家裡也就剩下幾個家丁,將院牆推倒,敢於反抗就身院子裡扔幾隻火把進來,把你全家燒得一口不留。省了多少麻煩。
蒙三勸解王顏明道:主薄大人,我常聽招撫使大人教我們論語:導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馬家人不過是受向克高所煽鼓惑誤及歧途,如若交官而刑之,則馬家全為向克高這惡圖所害。我見馬家雖然人口不興,也有老人孩子,罪不當及他們。而請主薄大人給馬家老小一條生路。
馬饒圖見蒙三願意給自家講好話,立即過來抱住蒙三的腿哀求:軍爺也是本鄉本土,還請多多美言,請大人高抬貴手。
蒙三道我就一護衛,哪敢亂說?你還是求我們主薄大人。
王顏明:你們殺那麼多人,誰敢枉法?
蒙三:主薄大人息怒,今天馬管家出來就表明他是願意棄暗投明的,至少應給一條活路,讓天下人知道招撫大人懷德四鄰。恩威有度,百姓悅服。招撫大人說法令滋章,盜賊多有,法令越多越嚴峻,則盜賊也越多。
王顏明:主公什麼時候教你這麼多?你既明白這麼多道理,後麵你來談吧。
王顏明說完甩手而去,蒙三去阻攔,王顏明顯然生氣了,一刻都沒有停留。
馬饒圖象撈救命抓住蒙三的衣袖說將軍要救我一家人啦。
蒙三抱歉地說:馬管家你也看見了,何去何從,還需要你們自己拿主意。
蒙三要留馬饒圖吃個晚飯,馬饒圖道明天晚上時限要到了,我回去商量個章程吧。
次日清晨,馬饒圖派人出來傳信,打算出來自首,尚有此情況不明,望能予以說明。
鄧紫光帶著蒙三和進入馬家。鄧紫光回看馬家家丁正要關閉大門,便從蒙三身上取下黑漆弓,一箭射釘在門栓上,讓馬饒圖一愣,隻聽鄧紫光道:你不想看看門外情況?
馬饒圖連忙說打開大門,打開大門。隻冗外麵已被圍得水泄不通,登城梯、飛索、鉤褳搭等各種攻城工具都有,大家躍躍欲試。
鄧紫光冷笑:這些兵久沒打仗,靠割人頭掙軍功,你這一關門,那些搶人頭的人可經不起亂,也不知被何人喊一嗓子,這就要衝進來搶功,到時我攔不住。
馬饒圖連聲道不得關門,所有人都回自己房中,沒有事不得出來。
鄧紫光:你們想了這麼些天了,是否準備好今天自首?
馬饒圖:準備好了,準備好了。
鄧紫光:哪為什麼不見你們堡主向克高?
馬饒圖:我家堡主自感罪惡滔天,幾欲自儘謝罪,被我們攔下,今早羞愧不已,不敢見將軍。
鄧紫光:少耍花槍。既有悔罪之意,那就出來寫悔罪書,等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