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備:這麼說晚上去過一次你就能畫出地圖來,你真是奇葩。還讓人怎麼信得過你?那永淳尉二天前已被批控製起來了,你說是他乾的,他說是你指示乾的,到時候,你們兩就互相咬,我們全當是真的。
火奪都:我們搞了一個晚上,沒幾句是真話。交給典獄去審吧,年後押回去二江,小火慢煎,遲早把他那一窩全端了。
火奪都對朱貴說,這家夥又臭石硬,自以為聰明。他已透露出:一,他與永淳尉是共犯;二,踩點肯定是他,指揮也是他,所以主謀必是他;三,他帶的人應不少,身上有血債的至少二十人;第四,此人留不得,會禍害人。
朱貴:一般審了一夜後第二天是個突破的好時機,你們回去休息,我加把火,爭取晚上審結。
朱貴把火奪都和劉守備送走,然後接過口供仔細看一看,吩咐獄率讓蘇仲吃早餐。
蘇仲吃過東西,正想休息,又被人提出到刑房。隻見一個大胖子帶著幾個精乾的獄卒等著。大胖子笑容可掬看著滿臉疲倦的蘇仲:你太不老實,還得你辛苦一下。那些當官的不會,我們都是行家,一定好好照顧你。你是不是打不起精神來?來人,給他上刑,讓他精神起來,好好回話。
如狼似虎的獄卒將蘇仲兩手吊起來,端上一盆涼水,用水瓢先澆他一頭,揮起鞭子照他身上一鞭下去。蘇仲痛得大呼小叫,連聲告饒。
大胖子問:你清醒了?不會想睡覺了?哦,給他一盆火,彆讓貴人給凍出病來。
蘇仲被澆了一勺水,凍得發抖。火盆剛好是他此時需要的。他表示隻想快點結束,讓自己去睡一會,自己一定好好回話。
胖子問:好吧,我們快刀斬亂麻,第一,誰叫你去害寶蓮寺上下四十幾口人?
蘇仲:沒人叫我去,是我聽說寶蓮寺有很多財寶,所以才想著去搞錢的。
胖子:記下了沒有?這是正式口供。第二,你是如何勾搭上永淳尉的?
蘇仲:他是我連襟,排子甲是他家的人。我見他有人,才去找他。
胖子:他帶了排子甲,你帶了多少人去?
蘇仲:為了分贓方便,我帶了兩船,也是二十來人。
胖子:動手前誰先去實地察看過地形?
蘇仲:我去過二次,再找上我那連襟兄弟。
胖子:你們沒想留下活口嗎?
蘇仲:我本想留下活口,無奈控製不了局麵,就一刀了事。
胖子:誰下令放火的?
蘇仲:是我那連襟兄弟。
胖子:贓物如何分配?
蘇仲:他要金銀多,他三我一,其他歸我。
胖子:你把贓物放哪了?
蘇仲:一船貨藏朗寧,一船貨藏桂平。
胖子:為什麼剛才說藏在鬱林?
蘇仲:我怕贓物被找出來。
胖子:為什麼現在又交待了?
蘇仲:此次殺人太多,難逃一死,可我還有一家老小,他們怎麼辦?大人幫我,救救我一家老小。想我也是軍旅出身,如今死有餘辜。
胖子:依元刑法:諸圖財謀故殺人多者,為十惡之“不道”,皆陵遲處死。
蘇促:沒想今天會禍及家人。
胖子:那不一定,依新法,服罪自決者,罪不及家屬。
蘇仲:果真如此?
胖子:你愛信不信。不過,你彆把畏罪自殺當服罪自殺,白死了。
蘇仲:區彆在哪?
胖子:服罪是經完全坦白,交訖證物與事實,有真實供狀。
蘇仲:明白了。還請大人幫我一把。
胖子:你想寫供狀?今天你累了,休息一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必死,所以大包大攬?
蘇仲:我想知道能不能免家屬為奴為倡?
胖子:為什麼你不供述其他同黨?
蘇仲:你給我筆,我把同船去的人都寫了。
胖子:你若服罪自決了,或許會從輕發落,家人免為倡奴,改為流徙奴爾乾,如果使些銀子,也有可能流徙遼陽。你為什麼問我這些?
蘇仲:與其陵遲(元刑法不寫淩遲),不如自決。又擔心加罪於親人,故有此問。
胖子:如何服罪,也就不要人教你了。去睡覺吧,晚上跟有司大人好好交待,彆浪費了大人的精力。
蘇仲把同黨名單寫下來,交給胖子,胖子歎氣道,知道是怎麼案發的?他們跟隨你去殺人放火,分得一二十兩銀子,你得了這麼多寶貨,他們覺得不公,怨氣撞鈴,泄露出來。以不義之財結夥,必為反噬。應驗了吧?!
蘇仲:後悔死了。
胖子:知後悔就還有救,寫悔過書,然而回牢中休息。
鄧紫光得到朱貴送來的消息,蘇仲已交待,並有悔過書。朱貴問鄧紫光要不要立即動手,鄧紫光先點頭,後又搖頭。朱貴說主公放心。
晚上,蘇仲被獄卒叫醒,押去訊問大堂。火奪都和劉守備問蘇仲吃過晚飯沒有,蘇仲說還沒吃晚飯,劉守備吩咐獄卒去街上給蘇仲叫一份客飯。二人一邊看蘇仲的口供,一邊喝茶。
蘇仲吃完飯,喝過劉守備倒的茶,這才開始又一晚的夜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