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桂的叮囑 冬狩(2 / 2)

鄧紫光:願比此心,不負卿卿。

熊桂找到鄧紫光,跟他說看這天氣不錯,但冬乾年雨,過幾天肯定下雨,我還是趕回長沙,或者靜江去過年算了。晚了就得淋雨。

鄧紫光:由此去長沙或者靜江府都是六天,你明天出去,年三十前都能趕到目的地,無論你走原路回長沙,還是走武岡。去靜江也有兩條路,走興安乘船,或者走下藍山。

熊桂:走原路經常德回長沙吧。

鄧紫光:信安商行有什麼問題嗎?

熊桂:這半年來越來越好,特彆是那琉璃場,比酒場,冶場都見效快。令夫人有膽略。

鄧紫光:她如此年幼,比我們這男子都大膽,沒有顧忌,需要有人給她穩住大勢才好。你多多提醒她。

熊桂:我沒有把握,就讓王顏明,或者曹縣來,或者讓李洪來。可是,我們沒法每月聚一次。所以還需要你出麵。

鄧紫光:我估計抽不出時長。我可能免不了要去大都。如果我去了,還得為我們辦成更多的事。眼見做大了,你有擔心是對的,越是做大了,越需要小心行船,以免觸礁傾覆。你覺得最大的風險是什麼?

熊桂:我覺得是爭,凡事爭先,甚至爭生死。一但習以為常,天下全是對手,全是案板上的魚肉。不知什麼時候,我們也成了彆人的魚肉,殺而分之,分而食之。

鄧紫光:以你之見如何避免?

熊桂:信安郡主分始安商行,開始我以為不好,如今才知是好棋,得長沙者得湘水,得湘水者得湖南。你交出始安船行這步雖然妙,不如折分始安商行,放手讓下麵各自一搏。我聽瑤池和王顏明說,江西也非常不錯,超過靜江府和湖南之和。

鄧紫光:在商言商,我們得趨利,可趨應有長遠利,不能什麼都吃,不乾淨的,毒的,我們都不去爭。什麼是不乾淨?違背仁義禮智信的。孟子說“仁之實事親(親親)是也;義之實從兄(尊長)是也;禮之實節文斯二者是也;智之實,知斯二者弗去(背離)是也。”

熊桂補充說:“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

熊桂沒有回歲陵鎮,隨便吃了些東西,在河邊登上了他的私船。鄧紫光看著他的船消失,心中空蕩蕩地。好象沒有多少人能讓自己牽掛和思念了,熊桂這次不請自來的進山,真真帶給他許多快樂,也帶走了思念。

望著熊桂遠去的船帆消失在山中,鄧紫光心中有許多惆悵,拉著趙姮坐進車轎中說話:等我三十歲,你剛好雙十,我們也乘一艘船南下北下,遊遍大江南北,不虛度此生。

趙姮:浪跡於江湖,好呀。不過我覺得,我要三十歲以後,孩子大了就不管他了,我讀了足夠多的書以後再出去。我告訴你一件秘密,我找到一份鹹淳年間的《輿地圖》,我們就按此圖走。

鄧紫光:此圖在哪?

趙姮:在始安學宮。鄧紫光:自河圖出,到禹貢圖,九州赤縣圖,這些圖都已失蹤跡,人們視其為帝王之資而隱匿起來,故而流失。你既發現,萬萬不可被人窺視,引來大禍。儘快把他分成若乾份圖,需要時可以拚接,不需要時折分存放。

趙姮:把這麼好的寶貝拆分了十分可惜,不如將它複製成頁,原圖收藏起來。我們帶著冊頁出去,這樣不更好?

鄧紫光點頭道:重新描摩也不容易,辛苦你了。你不是在靜江府有兩處園子嗎?丞相大人送你們的,什麼時候你去打理一下,把需要藏匿的東西般進去。放在學宮中,沒有守護著,遲早被人看到。

趙姮:我沒錢裝修。

鄧紫光:你不知道想辦法的呀,媞姐兒現在有很多錢,你讓她出,給一個園子給她。

趙姮:我也沒說不給她一個園子給她呀。丞相本來就是說安置趙家,你去叫姐兒去修繕,這才名正言順。

鄧紫光:這個好辦,你把契約給我,我讓她看後叫她去裝修,然後去靜江府過戶到你們倆名下。於戶婚法上來說這就是你們的妝產,作你們的傍身之物。

趙姮:我姐妹倆終於有了自己傍身之物了,可母親怎麼辦?

鄧紫光:我們想法在長沙給她買一個院子,等她不原在山中待時,她可以到靜江府與你們同住,你們去長沙與她同住。

趙姮:那你呢?你不置產來安置我們姐妹倆?

鄧紫光:你們在哪我就在哪,我不操這些心,反正我入贅到你們家,你們養我。

回到歲陵,鄧紫光再回老縣衙去,與覃牯他們一同洗了個冷水澡,更換了衣服。掌燈時才回招撫衙門這邊,大家正等他回來吃飯。

吃過飯,鄧紫光已有些疲倦了,堅持打著燈籠到石勝過他們的營房看看後才回新房,上床還不到幾個呼息就睡著了。一覺睡到天雞叫,趙媞起夜時將他吵醒。等她回來,鄧紫光將她拉進自己的被子中,再次行過周公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