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紫光聽話便乘乘地去睡了。秦長芳道今天真奇怪,便去廚房去,看見有一堆餐具還沒洗,隻好燒水洗碗筷。
集市早上依然熱鬨,到中午人群開始消散。小商販們對鄧紫光有了幾份敬畏。幾個定點行商的中年漢子圍在一起烤火,他們從遠處來,用車拉來的貨要賣光了才回轉,到晚上隻能在車中抗過一夜,第二天接著賣。好在集市就在北城牆下,能擋下些北風,不讓他們太難熬。
鄧紫光問他們為什麼不想法參城裡買一間鋪子,他們說沒有錢。鄧紫光道如果我在這水塘邊蓋一圈棚子,是不是會更好?說好的有,也有說不好的,怕晚上一把火給燒了。有人說可以做一個集中烤火過夜的棚子,火在池子中,地下鋪地籠。晚上把火用蓋子一蓋,一夜不得熄呢。
鄧紫光從集市回來,有人拜訪,均不是認識的人,無非是打聽這裡院子的價格,昨天來的什麼人。鄧紫光一概說不知道什麼人,卻把院子價格都調整了一番,他在兌現昨天講的酒話。
大苗見鄧紫光怔怔的看著尚德院某處,或獨自一人念念有詞,或者跑到城上向下望。
晚上大苗緊張地以對秦長芳道:完了,我把主公打傻了,他今天呆了一天。小姐不在,我闖禍了。
秦長芳問怎麼呆的,大苗把鄧紫光在家中的表現說了一遍。秦長芳說不要急,待我問問他:主公,你有什麼想不透的?說來聽聽。
鄧紫光:你說哪套院子隻不好賣?
秦長芳:我們北邊的。
鄧紫光:這是靠城牆的,以後有人氣後,打來了就是鋪麵了。容易賣。
秦長芳:最不好賣是我們住這個院,其實是我們前麵這套。
鄧紫光:從城牆上有人看得見我們在院子裡做事。
秦長芳:沿巷道種槐樹,能擋城牆上的目光。
鄧紫光:冬天樹會落葉。
秦長芳:院子裡紮葡萄棚。
鄧紫光:我家的小孩子漂亮,我家的女人精貴,我不願意出入被人看見。
秦長芳:改門,拆南院牆,另開門。
鄧紫光:我們前麵這套不能賣,我想用後麵兩套把這二套的錢給掙回來。
秦長芳:把前麵兩套合為一大院,再把價格翻一倍,相當於一院抵二院。
鄧紫光:要是沒有人要呢?
秦長芳:沒有賣不出的貨。
鄧紫光:這不是坑人嗎?
秦長芳:賣給百姓一碗酒隻能四個子,給酒樓中的公子,要二十個子。我若收百姓二十個子,哪才是坑人。
鄧紫光:你明天不用去始安會館去了,與大苗一同做接待,再有人來問院子事,隻有這兩套,隻賣不租,並且必須兩院一起賣,價格必須將我們這兩套的掙回來。懂了沒有?
大苗:是不是說要用二套萬再掙回兩套?
秦長芳:如果我們達到你的要求,幫你掙回這兩套院子,你給什麼禮物給我們?
鄧紫光:一人一匣波斯化裝奩。
大苗:那值多少錢?
秦長芳:三千八百錢。
大苗:一言為定:
鄧紫光:每人另有不少於三月的月錢的作歲賜。
大苗:還有呀,太好了。
鄧紫光:秦長芳,無論賣得出與否,我另外還有獎,隻是多少不定。
秦長芳:我明白了,謝謝官人。
再有人來尋問時,有人一聽價格就走了,有人抱怨昨天一套隻有今天三成,今天一院比昨天兩院還貴。秦長芳道如果你們不相信過年後我還會漲價。
來人說你今年賣不出,怎麼明年漲價就賣得出了?
秦長芳:我也不知道什麼道理,我隻相信今年你們買不起這邊的院子,明年賣那邊的院子也要漲價。不過那邊本來就比這邊朝向好。你們還是考慮仁義坊吧。
大苗去彙報鄧紫光今天來人的情況,鄧紫光擺手道,我不管,你們看著辦。
到二十八中午,來了一個道士說要買下明德院和敏德院。經與秦長芳經過一番討價後,要找鄧紫光進行交易。鄧紫光又是肉痛、腦仁痛,不舍得買了。結果秦長芳與大苗不答應了,說好給我們獎勵的,你是不是想賴皮了。道士乾脆說直學士就彆裝了,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鄧紫光也笑了,說臭老道法力無邊,我不怕你行了吧。
老道說我女兒在歲陵三清觀,我弟李居福在宣徽院。你怕了嗎?
鄧紫光:原來是老熟人,你是李居壽,太一廟掌教。我怕你。算了算了,長芳,把房契給他吧,我們要銀子,一張銀鈔都不要。
李居壽:三千兩銀子,我已拉來了。
鄧紫光:快快快,把車子拉進我們院子中來。老道快快進來,本使好多天沒人和我說話了,今天我請你喝歲陵酒,弄不好是真一師傅親手釀成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