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鐵木爾請鄧子光吃飯,見有玉昔在旁,鄧子光什麼話都不想說,客氣的與燕王應酬一番。鐵木爾問到鄧子光回遼陽平叛有何方略,鄧子光恭敬道暫時沒有。鐵木爾不由失望。
鄧子光離開,玉昔問殿下以為這副使能否平定遼亂?
鐵木爾;不必懷疑,先生前些日子與我說到過已安排斥侯回遼東、和遼陽,這個過程快不來,更不能大張旗鼓的做。自識鄧先生以後,從未曾見他閃失過。
玉昔:我聽聞他除了要他夫人的封誥,他一無所求,平遼後要回家了。
鐵木爾:他是個不了安份的人,他能在乎夫人有個封誥,說明他也在乎自己功名。爺爺答應給他的藍山王不就是證明嗎?應該是他心裡有什麼事,明天再去找他一次。既然是爺爺按排人的,應該錯不了的。
鄧子光與司和在絁味樓話彆,鄧子光將《夢隨春風留燕然》交給司和,托他帶給司娣。司和詫異道:你還想著司娣?我猜她早把你忘了。
司和把話畫打開,點頭道,你的確未忘她,把她畫到畫中了。
鄧子光苦笑。司和道:你如果能等個十天半月,司和要到和林了,和我的繼母一起來。
鄧紫光,她怎麼提前來了?不是要到五月中才來嗎?從外剌到和林要十天,她們怎麼要走十天半月才到?
司和:前些日子,我寫信說我相中了一個姑娘,想讓她們上來看看,我算她們會初五到。就是我說的十天半月。
兩人正在喝茶間,鐵木爾進來。司和連忙站起來。鄧子光卻沒有起身,隻是示意鐵木爾坐。鐵木爾問:先生對學生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鄧子光讓司和離開,這才對鐵木爾道:殿下,久不能相對麵談,你以為是什麼原因?
鐵木爾:請先生喝酒幾次,先生自己不願過來。
鄧子光:殿下,未曾有人與你說《尚書》中有勸人不要放縱的“酒誥”?不知道漢廢帝因酒在位二十八天被廢?
鄧子光:我也喜物酒肉成林,高朋滿座。然鄧子光不能為。殿下萬一有朝一日成為儲君人選呢?更不可縱酒無行。你若不能控製自己,就應知道人家會離你而去。這就是孟子說的君主累勸不聽當易之的原理。
鐵木爾:先生教訓的是。
鄧子光:既為人主,自己的事不可假手於人。為人主者,經營人才,人心,當事必恭親,你若假手於人,不見李林甫之亂?
鐵木爾:你說玉昔先生?
鄧子光:我說你,該自己做的事,不要假手於人。
鐵木爾:先生說得對,我記下了。
鄧子光:我此去遼陽,定能不負使命。你完成會盟之後,適當時拉出隊伍去試水稱海和陽瞿王封,不要讓他安心發展,不必立即趕回遼陽,處理平叛之後的事,廣布恩澤的文治重要性大於其之前的武功,不要讓他人代替於你。這事對未來的影響至關重要。
鐵木爾:先生是說評叛事,文治要強於武功,因為其後是四大汗國?
鄧紫光:世祖皇帝沒有解決阿裡不哥問題,更準確說,是忽裡台大會,所以國家至今未成一統,隱藏天大危機。此危機於殿下卻是機會。把文治做好,針對的是四大汗國。目的是忽裡台大會和蒙古統一。徹底解決西北之患在此舉,創不世之功就近數年。世祖看結果你就做給他看。
鐵本爾:先生是指爭取大汗之位?
鄧紫光:是指四汗國修好於殿下。
鐵木爾:你說的文治與修好四汗國有什麼關係?
鄧紫光:我的部民和平繁榮,不去挑釁他們,甚至還幫助於他們的部民。我的物產豐富,物華天寶,文治斐然是他們所景仰。鼓勵民間商貿和通婚往來,派出使者傳遞善意,避免猜疑……
鐵木爾:果然文治更有玄機,有什麼秘訣?
鄧紫光:看起來都是小事,實是處處小心,禮尚於人,本質在樹德,以德服人,收攬人心,直至天下歸一。此為大道。
先生之言可出自聖人之教?如果招懷無效又怎麼辦?
鄧紫光:《左傳》“招攜以禮,懷遠以德。”周書?武帝紀下對難以德綏;以義服之人再施以刑罰也在所不遲。
鐵木爾:先生之言震耳發饋,鐵木爾必定銘記。先生有何需要鐵木爾辦?
鄧子光:我未辦完的事都不是小事,以免讓人受了委屈,抱怨於行省無能無信。我此去返師遼陽,還請大將軍調乃顏回來組建軍府,我象過去事事親曆親為,卻沒能培養出乾才。
鐵木爾:為什麼你不親自組建軍府,畢竟是你用的人,哪些人是想提拔的,你不自己掌握嗎?
鄧紫光:紫光無自己的私軍,都是皇上和燕王的,隻不過由我來帶而已。
鐵木爾:先生真人,高人。這事好辦,我會讓玉昔督促乃顏不花組建大將軍府。
鄧紫光:不要大將這府,隻有三萬人不到。組建軍府,籌備糧草與及軍餉,就拜托大家,我還有一事未了,我要去一趟遜都司部,或者阿裡隻海,看看草原上我交辦的事辦成了沒有。
鐵木爾:交辦什麼事?
鄧紫光:比如給遜都司部重新做一個千戶所衙門。我來回大約二十天。
鐵木爾:你放心去吧,家裡沒什麼事,遼陽軍和怯薛軍回師的事,就讓乃顏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