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次玉龍棧(今天二連浩特在元朝時是個多大規模?要用客棧命名?),有戶部官員和兵部在等候,交割了糧草和軍餉,並要求見到鄧紫光。待見到鄧紫光後才低聲傳達口諭:皇上在上都,欲見鄧紫光,速去。
鄧紫光欲與乃顏不花同行,被兵部官員阻攔下來。鄧紫光問廉克武和曲樞,我要去見聖上,卻不準乃顏不花隨我,看來未必是好事,你們去不去?
兩個年青人自然要去。問他們何以有信心不會被牽製,廉克武道如果不是好事,就不是去見聖上了,而是應見廉訪使或者禦使台。
鄧紫光向乃顏不花及將軍府其它人員交待了作戰計劃,便帶著親軍與部隊分手,郭隊從玉龍棧向東北去失兒古魯河,鄧紫光向東南去開平。
路上有六百裡路,鄧紫光帶著百人計劃二天達到,嚇得二名官員連忙擺手讓鄧紫光自己回上都,他們每天不過百裡,還不能穿過荒漠地,隻能繞路走站道。
鄧紫光直入沙漠,來到沙漠腹地口溫淖兒過夜,這裡是沙漠中的一個要塞,扼控進入上都的要道。哨卡仔細盤查了鄧紫光的來龍去脈後才讓他入要塞休息。
鄧紫光命仔細檢查一番馬匹後,發現三百匹馬中,有近百匹跑出狀況,向導說是沒有愛護馬匹,騎壞了。隻好命明天休息一天,讓馬匹恢複體力。要塞裡有些供應疏菜,吃了多日軍糧,鄧紫光仿佛覺得許久沒有吃到,專門為大家煮了菜葉麵條,改善大家的腸胃。
每個人都到湖裡洗過澡,把胡須修整,把多日沒有換洗的衣服洗乾淨了,休息一天後再次出發。走後半程三百裡時,鄧紫光小心注意用馬,每三十裡換乘一次馬匹,還要經過稍許休息和補充水後才上路。
趕到開平城已是晚上,來不急吃東西,鄧紫光帶廉克武和曲樞進皇城。禁衛阻攔,鄧紫光沒讓廉克武和曲樞去爭辯,讓他們去找些吃的,自己在皇城小西門口守著,他估計這時出宮的人會從此門去吃東西,此處去外城坊市最近。
每見人有出來,鄧紫光便上前去自報姓名:征遼將軍鄧紫光求見。人家問他什麼事,他直接說想要去見皇上,皇城衛不讓進。人說此時你見皇上肯定不讓你見,你認識皇城中誰沒有?鄧紫光這才想起大宗正哈剌哈孫。
鄧紫光再次說要見哈剌哈孫,皇城衛看出他是有重要事情要入城,也沒再核實他的情況,還告訴他哈剌哈孫府在哪個方向。鄧紫光說我知道,我在他家吃過飯了。
哈剌哈孫已經要休息了,見到鄧紫光十分驚奇。聽說鄧紫光要去見皇上,便說皇上應該是休息了,不過此次陪同皇上的有皇孫和太子妃,你不妨找她,可能她會帶你去見皇上。
哈剌哈孫帶著鄧紫光去見太子妃,太子妃聽聞鄧紫光剛從戰場上歸來,又得奔赴遼陽戰場,想是軍國大事才會如此急著要去見皇上,於是帶著鄧紫光進宮城(注:無論是上都還是大都,均是都城、皇城、宮城三重式城中城)。
此時已是亥時,皇上也沒有休息,聽有漠北戰場回的來鄧紫光要求見,連忙讓進穆清閣中。
到了穆清閣,讓鄧紫光讓進大殿,鄧紫光與廉克武和曲樞整齊步入,行軍禮,動作天然齊。皇上見著喜歡,問鄧紫光你為什麼帶個麵具?鄧紫光指廉克武和曲樞道:他們一個色目人,一個來自花剌子模,小子是南人,相貌不如他們威武,便用個麵具來壯聲勢。
皇上:蠻好,一個讀書人帶兵,能如你這樣已是十分難得,史天格他們少文彩,姚樞他們明而不達。沒想你這南蠻子比他們會求變。哦,真金家的,今天辛苦你了,你把他們帶來我很高興,以後也這樣,急要的事情你就直接帶來,我下半夜才睡的。你回去休息吧。
太子妃對鄧紫光道:我回去讓二哥給你們準備了客房,今天晚上住在皇城,不耽誤你明天辦事。
鄧紫光向太子妃行禮表示感謝。
忽必烈說你的每一封戰報我都看了,差事辦得不錯,特彆是招撫齊王部和濟南王部,阻斷了遼陽與和寧之間的勾連,和親這一手,還是童安這個老家夥才看懂,小子玩的是推恩令,是不是?
鄧紫光:不敢相瞞,這事當時沒想那麼多,甚至沒想到這個點子上,隻是怎麼好怎麼方便就怎麼辦,順水推舟,水道渠成。
忽必烈:為什麼外剌部你又乾了一次,讓彆吉家與外剌再次割地分封?
鄧紫光:這不是因為豬仔好賣,回回來賣。
忽必烈:你們南人的話是不是指生意好做就早做?不怕用多了被人識破?
鄧紫光:既是陽謀,本就不怕被人識破。大道之行,有什麼好怕的?便是一片公心,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何樂不為?
忽必烈:好,就要一片公心,這天地就寬了。這一路跑到彆吉大營盤去了,又是何道理?
鄧紫光:之前海都強,其餘各王皆弱,人人不得不被其裹脅。需要我們除強扶弱,使他們眾橫聯合,還要給他們信心,敬畏之心,保持忠誠之心,辦法就是讓他們看皇上的旗幟飄在了草原各地,有皇上在,都是皇上的臣民,還有什麼好怕的?這就是布恩信於各家,文武兩手,兩手發力。
忽必烈:和林之戰,乃顏一萬多人在黑林行宮逼近和寧,烏重五千在外圍遊擊,海都一出和寧,烏重去端海都的大營,為什麼海都這一下就潰退出去了?
鄧紫光:隻能說是他狡猾,因為,他的正前方有一萬多人,雖然比他少,但我在他的左翼有五千人,後方還要插上五千人,他要不快速撤離退出嶺北行省,他的右翼是漠南過來的三萬人,海都將被全殲在漠北。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則發現問題:是我東路過於冒進,過早暴露我方作戰企圖,使敵方逃出包圍圈,隻怕他年被人翻舊帳,被酷寒凍死傷的將士百口莫辯。
忽必烈:你也怕被人非議?
鄧紫光:辦差事的人怕被後冷箭。
忽必烈:功是功,過是過。這事稍後再告訴級。出去五萬人,結果你用五千清掃稱海,甚至打到了海都家門口這是什麼個說法?
鄧紫光:大概是海都打了多年仗了,人心思安。我也不是一開始敢直接攻擊稱海,是因為解決了周邊的各部,海稱沒有了外援,失去了很多牛羊,卻不敢過來追索,我一路看過來,不斷試探他的戰略戰術和戰略決心,他退一步我就進一步罷了。
忽必烈:我見你寫的戰報有東西,耐琢磨,所以要親自聽你說說。打了四十年仗,能打明白仗的人不多。你們關於安撫嶺北的謀劃,需要數多少銀子?
鄧紫光:每年少則三十萬錠,多則近百萬錠。
忽必烈:還不包括布、米、鹽、茶?國家財用每年地方上交七成,用於和寧用於對內對外招撫就占一成到二成,以你之見,國家如此糜費,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