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院子的時候,又走到了挨著拐彎處的那兩間房,女房東邊走邊介紹這他們這裡的情況。
他們這裡前幾年開發旅遊風景區,這裡是開發商給他們蓋的安置房,每家一個小院子,交通不太便利,有的人開車也不進來,進出都隻能走路,菜市場也很遠,一些有錢的人家陸續在城區買了房都搬走了,人越來越少,於是看著跟彆墅似的房子和大庭院也就空著沒有人住,顯得有些荒涼了。
太安靜就顯得偏僻,其實還是非常適合居住的。我心裡暗想。
緩緩的流水和河對岸的風景稱不上好,但視野非常開闊,還是挺喜歡的,比看著密密麻麻的樓房要舒服很多,周邊其實也不算太遠,大不了多走一會兒,鬨中取靜,確實宜居。
我向房東表示了感謝和告辭的時候。
一扭頭就看到初進院子時左手邊的那個石頭小房子,現在右手邊。的門大開著,門的左邊是一個長案台,上麵擺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白瓷碗盤,還有各種的不鏽鋼盆和餐具,最裡麵能一眼看到熏得發黑的灶台,灶台的角上還有個正在滴水的龍頭,滴答滴答的一個盤子接著水滴,水都滿了漫出來流到了地上。可能是龍頭壞了,我要用的話就給他換個新的。這是房東原來的廚房。
心想既然房子已經租給我了,他們也都不在這裡住,廚房也能給我用好了,上邊的房子沒辦法燒水,要是有了這個廚房就好了。
我說原來你們廚房在這呀,我還說上邊的房子裡什麼都沒有,我還得買個熱水壺,能不能把這一間廚房也給我用,你們不在這裡,當成倉庫也是浪費。
女房東沒有說話,引這我進了這間房子,這房子原本是兩間通著的。
南牆是案台,在門外就看到了。東牆的灶台邊用磚砌了一個低矮的柴草池子,裡麵堆滿了玉米稈和碎柴火,火塘前的地上是一層厚厚的爐灰。
門開在西牆上,挨著的牆垛子上垂下來一根包了漿的燈線,線的頂上靠近開關的地方能看出來原來的線是紅色的,長時間的使用已經變成了油黑色。
緊挨著剁子是個窗戶,在室外能看到,但是在室內就看不到了,因為被一張也帶著帳子的窗給擋住了。這是一張比較奇怪的床,大概有三米多長,用一個白色的帳子或者說是一個白床單把床分成了兩段,靠著裡麵部分大概有兩米,挨著靠近門口的床尾這頭還有一米多。
房東的男人聽到有人進來,從帳下的被窩裡坐起來,穿一件灰色的保暖衣,披了件棉襖探出頭來觀看。他沒有說話,雙眼塌陷,眼神精神矍鑠。似乎有著什麼慢性長久無力的病症。
床被被帳子隔出來這頭的一米多地方,進來的時候沒細看,就瞧著攤堆了一團白色的被褥,竟然從被子裡蠕動出一個人來。
女房東說,這是他的兒子--小江。
我好奇為什麼睡在這麼短的床尾。
房東走過把她兒子扶起來,是一個十八九歲歲模樣的男孩,中長的頭發蓋到了眉毛,棕咖色的頭發有些卷曲,看著像是燙染過的一樣。
女房東接著拿了件米白色不帶扣子的衛衣給男孩套上。一邊講說,因為她們的孩子有病,為了給我騰房子,所以他們一家搬到了這裡。但是看樣子不像是剛搬過來,而是一直住在這裡等他們的房子有一天能租出去。
因為兒子身體有病在身,睡覺時候是佝僂著身子縮成一團,也睡不了太的地方,就安置在門口也為日常活動方便些,所以就搭了這個很長的床鋪,然後分出三分之一給兒子用也就夠了。
她說他們的兒子之前好好的,從小熱愛畫畫,沒有受過專業培訓,卻因為熱愛而堅持,要考大學的時候,每天坐著畫畫一坐就是一天,有一次坐著就起不來了。之前也經常感覺到後背腰疼,找醫生看了好久,給了好多膏藥,病情並不見好轉卻越來越嚴重,他們這個兒子再後來就不能起床。去大醫院看醫生的時候後腰椎已經凸起很大的包,聽醫生建議做了兩三次次手術,現在依然用膏藥貼著,已經好很多了。
男孩穿好衣服坐著,明顯能看到他的後背部腰上有一個異形的東西高高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