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好像想多了 地……(1 / 2)

地牢是冷颼颼的,一位少年被五花大綁,囚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清秀的側臉映照在星星點點的燈火下,少年的身影更顯淒涼。

“嗖——”堅硬的鋼鞭鋪天蓋地,狠狠抽砸在少年的身上,鋼鞭所過之處,鮮血飛濺,皮開肉綻,“嘶啦”一聲,抽回之時皮肉連著未乾的血,又停留在鞭子上。

滴答,滴答,少年的血順著身體流到地上,濺出一朵朵血花,多少天了,他甚至自己也分不出,是鮮血,還是單純的水滴。

剛鞭又一次無情的抽打過來,少年已經非常虛弱了,但他緊緊咬著牙關,死命忍受著無邊的酷刑。

陰冷的地窖,殘缺的壁畫,以及德妃娘娘死前手裡握的那塊太子平常貼身帶在身上的玉佩,少年輕歎一口氣,所有線索都指向自己,可見這是密謀已久?

柳溥有些喪氣的垂下頭,是啊,自己幾天前丟的那塊玉佩,可不就足以指認了自己是那個殺人凶手麼?

“太子殿下,被折磨了一個月,現在還不肯招供麼?”

冷冽的聲音自上方響起,仿佛一盆涼水,直直交到了柳溥頭上,江竹平日裡最是陽光活潑,現在變得這般空洞無情,小將軍語氣裡甚至帶著些嘲諷:“還真是堅強。”

柳溥微微抬起頭,他甚至不用看隻聽聲音便能知道,這是他的小將軍,現在,站在眼前的少年是那麼的熟悉,柳溥輕歎口氣,現在唯一不同的是,少年的聲音冰冷如雪上的被踩透的冰,不帶一絲感情。

難道…

七年相伴,他早已把小將軍視為最重要的人,那些曾經美好的回憶,那個曾經天真爛漫的少年…竟然,都是裝出來的麼?

柳溥對他再不抱有任何希望,眼裡沒了之前的期待,星空一樣的毛子瞬間暗淡下來:“阿竹,你當真不相信我嗎?”

“閉嘴,這個稱呼,你不配叫。”少年臉上終於多了幾絲動容,但也僅僅隻是在那一瞬間便消散:“太子殿下向來詭計多端,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拖延時間。”

江竹好像對這個稱呼有些許敏感,他有些厭煩的捏起柳溥的下巴,看著昔日高貴的太子殿下如今淪為階下囚,忽然笑了:“殿下,被兄弟背叛的感覺如何呀?”

笑容陰森恐怖,全然沒了之前的陽光。

柳溥啞然,果然他就不該輕易相信江竹,你看,自己現在落得個什麼下場?

“聖旨到—— ”太監匆匆跑過來宣旨,似乎是不敢怠慢皇上的口諭,雖是過來宣旨,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柳溥:“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柳溥,刺殺後宮妃嬪,所犯罪行滔天,皇上宅心仁厚,念年齡尚小,隻剝奪太子現在所有封號,令其軟禁在東宮,今日賜白綾一條獨酒一盅,望來世一生平安,欽此”

太監朝地上卒了一口唾沫,好像到這裡來宣紙委屈他了。

“得罪了,太子殿下。”江竹接過毒酒,掐起小太子的下巴,毫不留情地灌了下去。

柳溥沒再掙紮,任由他將毒酒喂入自己口中,眼神空洞,完全沒了昔日的情懷。

江竹走之前深深望了一眼滿身傷痕的太子殿下,一雙鳳眸依舊沒有任何波瀾。

“這是你自己造成的,就要自己來承擔。”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插在了柳溥的心口。

沒想到,他心計算儘,最終卻輸在了人心上,當真可笑。

“我自己造成的?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嗬嗬哈哈…”幾滴淚珠瞬間從眼角滑落,太子殿下好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無端狂笑起來,笑容中充滿了苦澀:“ 好一個我自己造成的…江竹…你這麼對我,會遭報應的…”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相信的…不該。

騙子!都是騙子!

毒酒的藥力使柳溥恍恍惚惚,小殿下表情都扭曲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中滿是恨意,他恨江竹的冷漠與偏執,也恨自己的真誠和好騙。

“江竹,若有來生,我柳溥,絕對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

“不會…放過……”

時間追溯到弓藏1733年九月十二日

太子柳溥和江小公子走在救濟村民的路上。

這也是他長達9年那場噩夢開端的前兆。

如果當時沒有將全部的信任給他,那麼現在的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好不甘心啊…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騙我的,我竟還傻乎乎的上當了

一處極其陰暗的林字裡,柳溥和江竹兩個少年相擁坐在一棵麵部猙獰的老樹旁,柳溥抬頭望了望天,自己頭頂上陰雲密布,天空像是被黑黑的墨水浸染了一般,四周毫無生機,除了自己手邊那盞燈籠幾乎沒有亮光了,四周漆黑一片,陰森森的,不時的傳出幾聲略顯詭異的慘叫。

十分嚇人。

樹木舞動著婀娜的身姿,好像也不太歡迎這兩位遠道而來的小客人,看兩位少年衣著華麗,看上去不太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怎麼會來到這個土地荒蕪,沒有人煙的貧民窟?

尤其是江竹,‘榮華富貴’這4個字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隻見他一身灰紅色的華服,頭發高高的攏在一邊,剩下的頭發不像其他少年那樣撾成球,而是十分高調的散在兩邊,手中拿著一把不到半米長的劍,劍身都鑲上了鑽,看樣子十分名貴。

就算不看他倆的著裝,從氣質上應該也能看出一二,江竹雖然平日裡嘻嘻哈哈人畜無害的樣子,認真起來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比當代皇帝還有帝王風範,而柳溥雖然身子骨弱,待人也很溫和,但他能在太子之位上坐那麼久,顯然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

這兩位站在一起,被京城的人們稱作“紅藍模範道侶”,注定是永遠被歌頌的存在。

也是,他倆站在一起,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夫妻你就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了。

江竹永遠都是一身紅色,而柳溥永遠都是一身藍色,偶爾換換花樣,也都是跟藍色擦邊的。

兩位少年的穿著打扮在周圍寸草不生的環境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不過他們的到來,卻給這片原本死氣沉沉的土地增添了許多不一樣的色彩。

柳溥深深的歎了口氣,滿臉愁容的站了起來,看著天氣,估計馬上就會有一場大雨落下,那麼遠的山路,就是撒丫子在平坦的大路上奔跑也不可能趕到哇!更彆說這是在林間的小道上,四周都是坑坑窪窪的石子路,稍有不留神,便會跌到某個山穀裡,不知死活,看這陡峭的地形,摔下去不得遍體鱗傷?要是真從這摔下去,不死也得殘了!

柳溥看著極其陡峭的懸崖,剛剛想象的畫麵加上寒冷的東風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後退了幾步。

兜裡的金條淋了倒也沒什麼,可包裡的糧食要是濕了可就不能吃了。

哎…愁人啊…

一大包糧食呢,夠那些村民們吃好幾天了吧?就這樣淋濕了真是可惜

正當柳溥站在那裡思考著如何將糧食安全送達時,他身後的江竹也‘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今天晚上沒有月亮,但少年眼底的光卻能夠清晰地透過黑夜傳達進柳溥的心裡。

他明白江竹的意思,儘管自己從來不反對這位好兄弟的決定,但還是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他也反對不了哇,因為我們的柳殿下是受?? ? ? ???。

江竹一下把劉溥的發帶扯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動作麻利的將他的頭發盤成了球,狡猾的笑了笑,嘴裡還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殿下,進個山你也打扮的這樣好看,就不怕以後被人劫財劫色?”

“我?”柳溥十分淡然的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自己這位好兄弟是出了名的毒舌,除了自己,幾乎沒人想和他說話,於是就放心笑笑,毫不客氣懟了回去:“江公子不必擔心,本宮有數,我身子雖不好,但好像還沒有弱到讓自己受傷的地步。”

晚風霞過,柳溥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嘴臉,雖然笑得很燦爛,但卻讓江竹冷冷的打了個寒戰,他一字一頓,從口中說出的話句句紮在了江竹的心窩上:“倒是江公子這樣沒一絲正氣的,想必仇人該排到長城門外了吧?一個人出門在外也不怕被人剁了?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好一個笑裡藏刀”江竹在笑了笑,嘴角直往上揚,直勾勾的盯著小殿下,眼底春風拂動,心想這太子果然是個厲害的,看來以後和他說話得小心了,不過倒也有趣,總比那些青樓裡隻會討好人的女子強多了。興致來了,彆想多逗弄幾句:“美人果然好手段,就是不知這太子的心裡,到底都裝著些什麼陰謀?”

“不勞你操心,本宮心中裝的自然是天下大事。”柳溥被江竹盯的有些發慌,但麵上卻仍然笑眯眯的,雖然語氣柔和,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句句誅心:“江公子不暗世事,喜歡交友,當然不會懂這些的,不過你不懂倒也是件好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關心這些,江公子還是痛快的活在自己的世界吧。”

見太子幾句話直接把矛頭對向自己,江竹連個辯解的話也說不出口,隻能在心裡窩著一團火,沒辦法,誰讓自己嘴笨,說不過深謀遠慮的太子殿下呢?

說出的話句句被噎,江竹心中十分不快,但又不好,直接當著他麵罵人,這要是換了旁人,他估計能直接跑到人家大門口問候祖宗,但柳溥是誰?太子啊,這要是一不小心問候到皇帝頭上了,那老碧登,不得直接派人抄了自己家!江竹才不,自己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可那該死的勝負欲在他的心裡隱隱作祟,他隻能又換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拐彎抹角的陰陽柳溥:

“早就聽聞太子殿下的母親曾是江南第一美女,有機會我倒真想見見,可惜皇後娘娘整日被囚禁在冷宮,怕是沒機會再重見天日嘍,不過太子殿下長得那麼漂亮,肯定是遺傳了皇後娘娘的美貌吧。”

說完江竹還一臉小人得誌的表情,對著柳溥擠眉弄眼,好像他和自己有什麼不得了的關係一樣。

然而這次這麼令人火大的幾句話,小太子卻半天沒搭理江竹,他的視線先是在太子殿下那張動人心魄的臉上盯了好一會,然後才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袋糧食,最後將目光鎖定在柳溥星空一樣的的眼眸上。

那是一雙十分美麗的大眼睛,活潑卻又顯得溫柔,燈籠內星星點點的微光,襯的少年那張本來就好看的側臉更加勾人,可惜是個男孩子。

江竹看著一臉認真的柳溥,不知不覺竟然失了神。

好美啊…

他曾經不止一次這樣想過,如果她是個女子該多好,如果在自己眼前這個少年不識太子,那該有多好,如果那樣,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娶柳溥過門,就可以在一起了。

後知後覺,江竹的臉刷一下就紅了,氣得差點一巴掌呼自己臉上,好在理智讓他把剛剛從口袋裡伸出來的手又再次縮了回去。

呸呸呸!我有病麼?!怎麼會想娶一個男人!!!而且還是當朝太子!不要命了!

當薑小公子在旁邊抓耳撓腮的時候,我們太子殿下在旁邊一言不發,十分安靜的盯著糧袋看,那張好看的臉襯著月光顯得更加憂鬱,黑暗中,看不清少年臉上的表情,隻聽到了聽一聲長長的歎息,他看著江竹眼神中似乎帶著些猶豫,又像是在求助。

雖然柳溥一眼就能看懂自家好兄弟心裡的想法,但江竹似乎聽不懂小太子的心聲,還以為是讓他收拾收拾早點出發,這個傻大個把頭發往上一紮扛起糧袋就跑,隻留柳榑在旁邊滿臉問號。

江竹見他不行動,還以為自家殿下沒看到自己想走,當下一把拉住柳溥,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吊兒郎當的說:

“太子殿下不用擔心,今兒個先在這鬼地方吸上一夜,等明日咱們加把勁兒,就我們兩個的體力,一定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你還真彆不信,去京城裡打聽打聽,我江夜辰辦事說到做到,從不騙人。”

可憐咱們太子殿下,從小被人教養著長大,身體比那些千金小姐們還金貴,再加上當時正在想事情,一下子重心不穩,連人帶馬狠狠的把人撲倒在地,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對上了江小公子那張放大了數倍的臉,他就那樣看著江竹的臉,開始一點一點從脖子一直紅到了耳朵尖,柳溥本人倒是沒多大變化,隻是在摔倒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相繼無言,誰也沒先起來,真奇怪,天地間好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仿佛此刻,一根極細的銀針掉在潮濕的地上都能聽見。

太子殿下還是那種淡然的表情,仿佛天地間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打動他了,柳溥抬眸注視著江竹,仿佛剛剛發生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的笑容如水一般的溫柔,嘴角微微勾起,好像在說:小插曲而已,不必在意,乖,軟纖細的頭發不時會拂過江竹的耳朵尖,一下又一下,仿佛是在挑逗,蹭的人心癢癢。

寒風拂過,江竹這會也不覺得冷了,相反的,少年的心中突然就生出一股無邊的燥熱,仿佛是看他冷,所以來幫他取暖的,更讓人心煩的事,這些燥熱仿佛有什麼執念似的,在他心中遲遲不肯散去,江竹小小的臉蛋羞得通紅,身體中的水會好像快燒光了,少年清秀的臉不停的在身前晃動,讓他直接慌了神。

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很近,江們那近乎癲狂的心跳聲在柳溥的耳邊不停的回響。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兩人不知不覺就這樣抱了很久,就連兩位少年本人也沒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微妙,終於,幾分鐘後江竹再也忍不住了,他鼓足了勇氣,然後‘啪嘰’一聲直接親上了小太子的臉頰。

“????你乾什麼?!”被親的本人當場石化,從小到大除了父皇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大膽,敢直接親到自己臉上,臉上難得有了溫怒的表情,醒來也是氣昏了頭,表情十分危險,口不擇言嘴裡當場蹦出一句:“江竹你混蛋”

此話一出,不止江竹,就連太子殿下本人也愣了。

麵對氣急攻心的太子殿下,我們的江小公子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這種反應,感覺挺像失足的少女。

柳溥說完這句話,隨即反應過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詞不達意,黑著臉,藏在衣袖裡的手狠狠的縮了回去,又換上了一副溫柔的笑臉,仿佛根本不在意似的,十分冷靜的給他分析:“敢當眾親我,真是好大的膽子,如果這是在皇宮,這樣的行為是會被拉出去砍頭的你知不知道?”

小太子表麵上笑意盎然的,眼中卻是帶著些許寒光,看樣子是在努力克製著想要發火的自己,偏偏江小公子還看不出來,繼續給他火上澆油。

“啊哈哈,一時…沒忍住,殿下若實在覺得委屈,喏。”他把自己的右臉湊到柳溥的嘴邊,臉上掛著不要臉的笑容,吊兒郎當的說:“大不了你親回去就是。”

江竹看著小太子如往常一般的淡定,似乎沒有要對他發火的意思,心中一陣懊惱,□!早知道他隻是口頭上嚇唬嚇唬我就多親幾秒了,現在放開真的好可惜(ó﹏ò?)

不過剛剛殿下震驚的樣子挺可愛的嘛,要是表情不像現在這樣僵硬的話就更好了。

“沒忍住……”本來就生氣的小太子一聽這話心裡的小火山直接就噴發了,雖然心裡氣的不行,但嘴角卻還是掛著適當弧度的微笑,一字一頓,十分坦然的說:“江小公子性子真是急,我很期待,不知江尚書要是知道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居然是彎的,會是什麼表情。”

雖然前半段話柳溥沒用什麼語氣,也沒有單單指江竹,但是後半段說出的話卻一改往日的溫柔,字字紮人心坎:“若不是我早些年與你交好,恐怕早把你當成山上那些不擇手段的色狼了。”

這說的是誰,當然不言而喻。

江小公子,被懟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不爽啊?

江竹有些尷尬的打著哈哈,轉頭卻看見小太子把手抵在唇邊,雖然臉上依舊如常,但仔細觀察,眸中卻多了幾分笑意,眼神褪去幾分怒火,看上去很溫柔,宛若下凡的神仙。

“不過,太子殿下長得這樣好看,沒忍住也是很正常的”江竹臉上依舊笑意盎然,既然太子殿下隻是口頭訓斥,並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那自己還在擔心什麼?反正這是在山裡,又不會有人發現,若是與他發生些什麼不該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