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取栗 “這下一步棋,該是我贏才對……(1 / 2)

籠鳥之誓 曆鳥 9733 字 10個月前

塞維爾的女王,蘇.梅特勒斯,因惡魔的誘感而幾近墮落,導致地獄火在帝國境內流行,涉及案例共167件,死亡人數共有14人。

而今天,這個數字上升至15,因為他們的女王也不幸因此死亡了。

此消息一經放出,便引起整個帝國的轟動。

有人痛苦,以為從此失去信標;有人偷喜, 以為從此熬過恥辱;有人無感,以為從此不再改變。

聖索菲亞大教堂內擠滿了人,他們都是前來參加女王的葬禮的。

離奇的是,前來參加葬禮的多是女性,看著聖台上女王的屍體,她們悲痛極了。

對於她們來說,女王就像是她們的英雄,她們不會忘記,是誰給了她們發聲的權利。

南疆最大的商人貝拉和卡奧爾修道院的院長希爾薇婭也來到這裡。

貝拉和她的小助理薩冰娜冷眼旁觀他們對女王的討論,不發一言。而希爾薇婭則同樣領著一群修女,在安靜的角落處默默禱告。

葬禮還未開始,維特穿著黑色的彌撒祭凡服,站在主台上,神情悲傷,靜靜地看著台下細聲竊語的人們。

“想不到女王真的死了。她就像神話裡的女戰神,我本以為,她會活得比誰都長。女王為了抗拒惡魔的逼迫,結束地獄火對我們的殘害,將自己的生命奉獻了出去,她是偉大的。”

“願聖主保佑,讓女王開至那純白之地吧.....”

“韋恩斯伯爵怎麼不在這兒?女王的葬禮,她作為一個國家公爵,不該不在這兒出現。”

“你猜猜,最後的王位是誰的?什麼?伯萊克?他才沒有這個可能呢!”

“教廷什麼時候願意為一個位異教徒舉辦葬禮了,不愧是女王啊...”

瑪絲和洛菲跑進大教堂裡,擠過人群,來到前麵。

她們看著台上蘇的屍體,越靠越近,完全無視了勸說她們的維特。

直到一個身影出現在她們麵前。瑪絲抬頭,一句“”走開”剛要說出,就呆住了。

站在她們麵前的,是艾瓦。

不同於往日,艾瓦今天穿了一身黑禮服,端莊優雅。

她本身就生得清冷靈秀,出塵傲世,當她將玫瑰的猩紅染至唇上時,就給她的清冷添了彆樣的風情。原本似朝陽的淺金雙目眸此刻沒有任何情緒,如同冷金屬嵌進眼裡,靜靜地看著她們。

值得注意的是,所有人都拿著一枝白玫瑰,隻有她,選擇了紅玫瑰。

她手持玫瑰,在人群中逆行,做一名天生的反叛者。

洛菲她們還看到,艾瓦牽著一個女孩,灰發的她穿著灰色的裙子,就連眼睛都是無神的,好似童話中的灰天鵝。

她是位盲者,眼裡正積著淚。

“瑪格麗特?”洛菲開口問道。

難怪她們去找她的時候找不到人,原來...她比她們更早來到這裡。

所以,艾瓦想做什麼.....?

……

古羅伊斯王宮,四百人議事堂。

“歐石楠伯爵,您將我們緊急召集,卻又不說一句話,是想做什麼呢?我想我們該在聖索菲亞大教堂內為女王的靈魂悼念、祈禱,而不是在這裡乾坐著。”一位貴族冷冷地開口。

“您的夫人已經代替您去了,您不用擔心禮儀問題,而且,我想,您的夫人一定比您要虔誠。”

歐石楠伯爵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諷語,她始終穩坐在座位上,神情平穩,沒有露出任何一絲悲傷。

“你..!”那位貴族瞪著他,卻又什麼都說不出話。

歐石楠看著上方的王座。

王座由金屬製成,輪廊邊皆刻有古老的文字與圖案,柔軟的深紅天鵝絨給予最佳的坐感,兩邊的扶手處周雕有獵豹的頭部,它們象征看國王的權力。

深情悲憫的黑天使雕塑無聲地凝望著王座。它旁邊安王座的旁邊的著被國王放在這裡的王冠,冰冷的金屬變成鋒利的尖刀,在其中,還鑲嵌著切工精致的各色寶石,其中,以紅色與寶藍色居多。

歐石楠在等待一個應該在意料之中的奇跡。

“諸位,我來遲了,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的會議。”一道男聲響亮地響起,引起一陣討論。

“我就知道,這家夥一定會來。”

“畢竟享利一族,也隻剩下他有原本的繼承權了,若要選一位國王,當然以他為先。”

“說不定梅特勒斯就是他殺的...”

“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享利登位,那那底下的黨派勢必又會變化一番,你我還是早點為自己看想吧。”

“請大家肅靜。”歐石楠不能忍受他們這樣的討論,於是禮貌性地發話。

來者是赫貝德養·享利,貴族們難得在這個自視甚高的家夥臉上看到笑容,有一些答案在他們不言而明。

他笑著對他們致意:“謝謝您,歐石楠伯爵。”

“我想各位都明白我的來意——是的,我就是來鬥膽自薦的。”

”不過我也不是來征求你們的意見的,因為我得了神諭,前來接手這個剛剛失去君主的帝國,教廷的人馬上就會為我加冕。”

赫貝德養將劍撥出,在座的不少貴族都驚歎後仰,有一個甚至叫了出來。隻有韋恩斯公爵八方不動。

“那麼現在,有誰願意追隨我?"

伴著他的話音,議事堂外轉來兵隊集合的聲音,那是赫貝德養早已布好的兵。一時間,全場寂靜無聲,不久後,有誰首先從座位上起來,來到赫貝德養身前單跪著。

“永世追隨吾王。”他擲地有聲的話語令赫貝德養很是滿意。

“還有誰嗎?”赫貝德養原地轉了一圈,用劍逼指著每一個精靈貴族。

都這時候了,不為自己早些爭取利益的,都是驚天的大傻瓜。

“永世追隨吾王。”他們一齊地說。

“那麼,您呢,歐石楠伯爵?”

赫貝德著將劍對準歐石楠,微笑著對她說。

“吾王——梅特勒斯,亙古。”

她瘋了嗎?!眾貴族驚訝地想。

“您比我膽大。”

赫貝德養算近他,將劍壓在她的肩膀上,劍鋒向脖。

“您敢再說一遍嗎?”

“我替她再說一遍,狼子野心的赫貝德養將軍。”

外麵轉來兵刃相接的聲音。

怎麼會?明明我還沒下命令,怎麼會打起來?赫貝德養驚愣地看大門看去。

他看見艾瓦在門前站著,神情冷靜,老神在在,宛若前來審判他的天神。

這是誰?貴族們看著艾瓦,紛紛議論。

他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哪裡呢?城堡裡,王宮裡,還是貴婦人的茶會上?

“吾王——梅特勒斯,亙古。”

還有,將軍,請您看清楚,我和奧菲利婭不一樣。

赫貝德養腦海裡響起這樣一句話。

他第一次認真地看著那個自己認為的奧菲利婭,才發現,自己早已忘了她的瞳色。

下一刻,整個議事堂的玻璃都被震碎了,彩繪的天使窗戶的表情傾刻破裂,狂風湧進,吹走地上的碎片,也吹走了赫貝德養的自得。

一支銀色的前箭天射穿了赫貝德養拿劍的手,他痛得喊出聲,被狂風吹倒在地。

眼前此景讓狂風中依然穩坐不動的歐石楠伯爵露出微笑。

能夠製造出這樣狂風的家夥,不是大自然,就是那隻獵豹。

艾瓦向著破碎的窗戶看去,外麵,赫然是張開翅膀,製造狂風的蘇。

她的翅膀不斷扇動著,此刻,她正拿著弓箭,懸在日光之下,銀色的箭矢閃爍著冷光。

一隻能帶來颶風的蝴蝶。艾瓦這樣想。

紅色的翅膀快速扇動,蘇從窗戶裡飛進來,穩穩落地,她渾身血氣,血寶石般的眼瞳和身上的紅痕讓她的美更加驚心動魄。

她的胸口處有一朵紅玫瑰,它在她的傷口上熱烈地開著。

除了艾瓦和韋恩斯,在場的所有人都對蘇的”死而複生”感到無比驚訝。

“天佑吾王!”

歐石楠伯爵開了個好頭,歡迎國王的回歸,其他貴族也紛紛跪下,手撫胸前。

“天佑吾王——!”

但蘇沒有給他們任何一個眼神,今天來到這裡的,除了歐石楠伯爵之外,都是曾經幸存下來的白羽之黨,歐石楠沒將國王的忠臣召集,因為她們很有可能會受到傷害。

幾個士兵快速上前,鉗製住企圖逃跑的赫貝德養。

“安費爾?!”他大喊著。

“爵爺,我在。”

一個陰沉瘦弱的女子出現在大門前,同樣語氣冷,沒有絲亳想要幫助他的意圖。

“恭喜我吧,享利爵爺,從此,我獲得了真正的自由,不再為您所控了。”

看著赫貝德善麵色灰敗,蘇禮貌地笑了一聲。

“這場好戲,該落幕了。”

……

蘇坐在王座上,看著底下沉默的赫貝德養,交疊著腿,鞋尖輕晃。

她身上沾染了血和其它汙漬,如果換在平常,她肯定要被貴族們指責她不尊重聖主和帝國。但現在的他們驚懷不已,由其是在前不久說出追隨隨赫貝德養的貴族。

他們現在明明已經驚慌失措,卻還要裝出一幅看叛徒的眼神看著赫貝德養。

這個人人都緊盯著的座位,它乾淨過嗎?蘇好笑地想。

“先生們,今天我親自為你們演了一出戲劇,怎麼樣,還滿意嗎?”

沒有人敢作聲。

"在落幕之前,我想先問問, 赫貝德養,我的好將軍,你後悔扮演這個角色嗎?

“您一早就知道一切,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他問蘇。

“什麼都說出來,那可就放意思了,觀眾也很難領會製劇者在其中的用意。”

蘇慢係斯理地將臉上的血跡擦乾淨,仿佛她真的隻是這場戲劇的一位扮演者。

“但現在,我看底下的觀眾似乎還不太明白,所以,我需要向他們解釋一下,在這場戲裡,赫貝德養、享利沒有演出的部分。讓他們徹底明白,什麼叫儘忠職守。”

蘇的語氣冷了下來,她掃視了一眼底下的貴族,他們都不敢抬頭,生怕自己再次觸怒女王。

最後,她的視線停在赫貝德養身上。

“去年十月,你在安納爾的黑市裡收購大量奴隸,其中多為被征服的蠻族。以此來培養你的私兵。如果貴族不選你為王,你會和他們打進王宮,威逼利誘他們。”

“你違背了帝國的法律,協助八條船隊偷渡,那上麵乘裝載著大量的重金屬,你利用它們來製造與兵器與凱甲。”

“而這個月,你走私奴隸,收買南疆港口的人,分彆秘密與教廷和魔族交易共達13次。你聯合魔族,製造地獄火,企圖讓我因深陷火海而死;你勾結教廷,讓他們來到這裡,為你的反叛尋找一個完美無瑕的正當理由。”

赫貝德養和一眾貴族沉默著聽蘇一個一個地列舉他的罪行。

赫貝德養這時才知道,他自以為的偉大與瘋狂,都是女王獵網上的絲線而己。

“但很可惜,你都沒有成功。”

“你是不是天真地認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把戲?私養軍隊,協助偷渡、走私奴事隸、勾結魔族、私藏覺醒者意圖謀反,我的好將軍,這些足夠你上幾次斷頭台了?”

明明已經藏得夠好了,還是被發現了嗎?赫貝德養想。

安費爾是他許久之前發現的一位覺醒者。彼時,她已經走投無路,自己深知私藏覺醒者的後果,但仍然要跨過那條界限,隻為未來某一天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