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生長的枝椏遮住天空,樹根從土地突破,在地麵上形成小山脈。濕滑泥濘的土地並不方便行走,黑色的皮靴踏上這裡,蘇看著前麵的海倫和艾瓦,一個用力便跟上了她們的腳步。
海倫是混血精靈,所以她沒有純血精靈所擁有的翅膀,自然便無法像蘇和艾瓦一樣可以通過飛翔來快速到達山頂。
不過蘇和艾瓦都很默契地沒提起這個問題,她們一致選擇步行上山。所幸此山並不高,她們現在己經過了半山腰了。
艾瓦走在最前麵,總是會時不時地回頭看她們,似乎擔心她們會離奇失蹤一樣。
此刻,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這一次,海倫竟直接走到一旁,讓蘇完全暴露在艾瓦的視野裡。
蘇微微勾起嘴角,眼睛彎起。
“艾瓦小姐是在擔心我會消失嗎?”
“嗯。”艾瓦竟真的回答了她。
“為什麼?”蘇仍然保持著笑意。
“它們對您敵意很強。我們現在正離山頂越來越近,指向盤的方向也再也沒有變過,我怕有埋伏。”
“......在前麵走,讓你沒法安心對嗎?”
“不是前後位置的問題,我更想和您一起走。”
“我不想把背影留給您。”
艾瓦說這話時,神情十分認真,這讓蘇原本輕鬆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
“嘿,夥計們,前方是平地,不如我們休息一下?“
海倫已經走到前麵,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她笑著拿出金色的裡拉琴,撥動了幾下,奏出悅耳輕靈的聲音。
“我可以為你們彈唱《塞維爾的黎明》。”
“剛好,我也想小憩一下。”
蘇又恢複了從容不迫的表情,對艾瓦眨了眨眼,大步向她走去,並抓住了她遞過來的手。
踏上久違的平地,視野豁然開朗,稀薄的陽光穿過幽綠的樹葉落到地麵上,斑斑點點;海倫坐在一塊平石上,輕靈悅耳的樂音在她的指間中緩緩流淌出來,奏著曆史故事的序曲。
一陣風吹過,艾瓦和蘇剛走到樹下,便被突如其來的雨滴淋了個正著,原來是那調皮的風將本殘留在葉上的雨滴擊落。
艾瓦:“……”
所幸落下的雨水並不多,不然她們又要生火作息了。
蘇將自己有些亂的發絲撩起,這場大自然的‘突擊”讓她看起來比之前要更為從容愉悅。
“確實有埋伏呢。”她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找到一處乾地,就地休息。
艾瓦則到海倫那邊坐下,蘇恰合時宜的玩笑讓她的心情也得到了一定的放鬆,這讓她更想聽聽海倫即將彈唱的故事。
雖然其中會有誇張魔幻的成分,但它仍具有一定的真實性,不是嗎?
“她不來聽聽嗎?她居然不好奇,自己在彆人口中的模樣?”海倫看著艾瓦坐下,又看看不遠處的蘇。
“她...”艾瓦看著蘇在樹底下坐著小憩,神色平靜放鬆。
艾瓦再次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冒險進入"屍房"時,看到蘇那疲憊的模樣。
她希望她現在是真的在放鬆。
“她或許也想讓自己放鬆一下吧。”
“嗯。”
海倫點點頭表示明白,看著艾瓦瞬息不動的眼神,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你們認識多久了?”海倫拋出一個毫無厘頭的問題,讓艾瓦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艾瓦認真想了一下,自己自蘇醒以來,經曆了弗露木南湖事件和苦厄火海事件,再加上赫貝德養的反叛,至今,也才半個月左右。
“半個月。”
“但你們看上去就像是相識了幾百年一樣!聖主啊...我敢保證,你們看對方的眼神絕對不像是一對隻相識了半個月的朋友所能擁有的,更彆說她還是塞維爾帝國的鐵血女王了!如果你說你們都是對方最親密的知已,我或許會更相信一點,艾瓦小姐。”
最親密的知已?這是什麼形容?
見艾瓦疑惑不解的樣子,海倫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隨後緩緩彈唱起來,將艾瓦的注意力吸引走。
“今夜無星。
古羅伊斯宮殿內,
火光衝天、煙霧騰騰,
隻剩可憐可憎的貴族在尖叫。
梅特勒斯:殺進去!我的士兵!
此夜過後,你們將得美譽榮名!
梅特勒斯的戰袍獵獵飛舞,她的紅瞳比血還紅。
天倫般的姿色,卻長了一雙殺戮不詳的眼睛。
你不會敢去直視她的眼睛,
因為那樣,
你的靈魂都會為之心甘情願地臣服。
她幾乎比肩神明,
所踏之處,皆為烈焰。
焰熏火燎,焚儘汙移,她是當之無愧的火精君王!
兵刃相交,酸聲作響,
繡花地毯的美麗圖案沾上了鮮血。
梅特勒斯:殺進去!我的士兵!
此夜過後,你們將得黎明之光!
罪人火海,不可久留,
否則必將眠於草皮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