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技能與影子有關,會對影子比較敏感。”
謝南常輕挑著一邊眉,沒什麼正形地笑了下,將人往小文的方向推了推:“這樣就更好了,那誰會像中了獎一樣興奮。”
程歲有些遲疑,但依舊照做。
聽到他們對話的蔣厲眼睛一亮:“南哥你知道是誰了?”
謝南常剛想開口,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眼神突然一凜,猛地抓住蔣厲的手腕,將其往自己身邊一拉。
與之同時進行的,還有窗外的荊棘,在陽光下流動著暗色的光澤。
“砰”的一聲清響,它們猛然衝破多扇窗戶。玻璃劈裡啪啦地碎了一地,折射出耀眼繚亂的光線。
這次的攻擊過於突然,仿佛死去了那位唯一剩下的NPC,荊棘就失去了那最後一道禁錮,變得更加肆無忌憚,毫無顧忌地對靈捕們出手。
荊棘是NPC的武器,同時NPC也是荊棘的限製。
但這下限製沒了,它們便如同衝破牢籠的凶獸,不再是之前的引誘試探,而是一場純粹的屠殺。
有靈捕沒反應過來,血瞬間濺了滿地,給罪魁禍首塗抹上一層豔麗糜爛的紅色。
但更多的人依照著自己的生存本能,立馬掏出道具來抵禦。好在沒了NPC,他們對道具的使用也不再有限製。
郭茜也是行動極快,迅速給謝南常和蔣厲友情讚助了兩把武器。
謝南常手持一把黑色唐刀,命令遠處的程歲保證自己安全去往三樓。
手裡的唐刀刀尖一轉,謝南常偏頭躲過攻勢凶猛的荊棘,矮身時的動作乾淨利落,迅速將一條已接觸到他腳邊的荊棘從中間豎直斬下。
刀麵映著他一張風輕雲淡的臉,蓄著金屬質感的冷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他的眼眸裡深藏著按捺不住的盎然戰意,由於腎上腺素飆升,刺激得令他渾身每一處地方都顫栗起來,止不住的興奮。
他一向熱愛這種危險到了極點的情形,令人上癮。
隨著謝南常的動作,荊棘的斷口頓時湧出些好似人血一般猩紅的血液。
但同時以一種不慢的速度恢複傷勢,繼續加入戰鬥,仿佛成為了隻存在於理論中的完美永動機,擁有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動力。
他身上的小荊老老實實地呆在他位於胸口處的襯衣口袋裡,這會兒卻將自己的威壓收得嚴嚴實實,好像在保證自己絕不會乾涉到這場打鬥。
但儘管這樣,謝南常還是察覺到周邊和他打鬥的荊棘條,都在有意無意地避免傷害到他的胸口處。
這令喜歡刺激的謝南常有些想冷漠無情地將荊棘條拋棄掉。
隻是這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打鬥。
荊棘會再生,而靈捕不管有多少好用的道具,有多麼強大的體質精力,都遲早會有消耗完的一天。
如果再這麼下去,他們絕對會折在這裡。
若是按照之前荊棘隻會一層一層地侵入的規則,那麼三樓現在的的確確是安全的。
但之後若是還沒想出逃離的方法,那麼某種時間一到,三樓就是最終的庇護所,也會是他們最後的墳墓。
地麵上沾著一灘又一灘的血汙,一時間不知道是靈捕的還是荊棘的。
耳邊的尖叫與痛呼交叉著此起彼伏,狠狠地擾亂了在場靈捕們的感官。
有不少屍體躺在地上,身上被紮出了黑漆漆的血洞,一副被吸乾了血液的乾癟模樣;又或是被絞碎得不成樣子,血肉和骨骼混成糊狀。
好在有靈捕眼尖,一眼就瞧見不遠處的走廊上,荊棘非但沒有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占據領地,反而還在那裡空出一塊地方,形成一片真空範圍。
“是油畫!那些畫有關鍵NPC人像的油畫可以逼退那些荊棘!”
靈捕們頓時興奮起來,爭先恐後朝那邊奔走。他們迅速將油畫取下,一手抱著厚重的畫框,一手拿著道具,小心謹慎地警惕身邊圍繞著的荊棘。
這操作果然有效,剛才還在凶殘攻擊他們的荊棘條猛地一停頓,轉而去攻擊其他沒有來得及拿到油畫的靈捕。
謝南常雙手握刀,刀勢淩厲,將攔在身前的荊棘條一眾斬下,為自己清出一條道路。
他沒這麼多功夫慢悠悠地取下掛在上頭的油畫,直接用刀貼著畫框與牆壁的縫隙大力切下來。
“鏗”的一聲,油畫摔落在地,連帶著幾顆被斬成一半的釘子,骨碌碌地在地上滾動了幾圈。
“……”郭茜深知謝南常的德行,時時關注著他那邊的情況。
但當她看見謝南常簡單粗暴的動作時,心裡不由得引起一陣酸軟無奈的疼痛,“謝南常,有本事你去糟踐你自己的刀。”
話音未落,因為走了個神,郭茜沒來得及躲避,被前後兩波的荊棘所夾擊。
她的身上已有大大小小程度不等的傷口,看起來灰塵撲撲,狼狽不已。因為有道具的加持,也不算太嚴重。
有一條荊棘悄悄地摸到了她的身後,眼見著就要朝著她的後心戳去。
在這個緊要關頭,一幅油畫帶著它的畫框飛了過來,一下擊中了那條想要暗戳戳搞偷襲的荊棘,卻也同時重創了郭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