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兵悄悄給謝南常做了個手勢,提示後者蔣厲已經給他打過通訊。
謝南常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被人摘下麵罩,拷上手銬,押進審訊室。
審訊室早有人在裡邊等著他,一身軍裝筆挺,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門一開,他抬眼看向謝南常的手銬。
“實在抱歉,第一次見麵就用這種方式請你過來。”
謝南常站在他麵前,麵上也沒有多客氣,一副懶洋洋的姿態:“新上任的指揮官啊?怎麼有時間來請我?是軍部的任務不夠多嗎?”
指揮官並沒介意謝南常的話,他招了招手讓小兵拿來一份資料,看也沒看就將其推到謝南常麵前。
他道:“新人總得見見前任,畢竟是前輩。但你犯下這等大錯,也不配成為帝國軍人。”
謝南常不惱不怒,慢慢翻看那份資料。
資料描述的是他某一次行動,因為救助一位孕婦而導致行動失敗,國庫損失了不少文物性質的珠寶。
但當軍部勘察事後現場時,發現那孕婦是彆國來的間諜。
這最後一句話的出現,震驚了場上所有人。關乎間諜的案子,可不是小事,再加上這牽扯到了前任指揮官謝南常。
指揮官雙手交叉放上桌麵,眼睛直直地注視著謝南常:“這是認罪書,你需要簽名。”
草草看完後,謝南常隨手將資料扔回桌麵:“我認什麼罪?”
“難道是保衛珠寶不當,反以人民性命為上的罪名嗎?”謝南常微笑起來,一點也不把對方當回事。
“先不說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間諜,以及為什麼我會無緣無故從帝國指揮官的位置,一路貶到特殊行動小隊隊長。”
他道:“但僅僅關於救人這一點,難道你忘了參軍時宣過的誓嗎?”
“帝國軍人的性命永遠位於人民之下。”
說著,他的語氣漸漸冰冷,蔑視著麵前製服筆挺的新任指揮官:“所以,你和你後麵的那夥人,又做到了哪一部分?”
指揮官大概是沒見過這麼鋒芒畢露的“犯人”,神情嚴肅,整個審訊室的氣氛緊繃到了極點。
他緩緩站起身,手掌按在那份資料上,似乎是想要從其裡麵找到能將對方定罪的著力點:“彆想偷換概念,單單是間諜,你就違反了帝國安全法。”
“停,”謝南常舉起手腕,帶動咣當作響的手銬,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們文化人,論事好歹也講個證據,你們現在應該還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我和那位有聯係吧?”
“在我的視角看來,她就是我需要保護的人民。”
謝南常一下子又放鬆了身體,姿態再度慵懶起來,好似之前的強勢模樣是假象一般。
“要不要等你們先找到,不,是準備好定罪的證據再來抓我?”他活動了一下筋骨,嘴上倒是不饒人,“最近閒得沒事乾,我樂意奉陪哦。”
指揮官麵色鐵青,在謝南常一番長篇大論下根本找不到能夠擊破的點。但謝南常說的不錯,如果沒法定罪,人也不能亂抓。
他隻能稍稍安慰自己,雖然不能抓人,他們還是能夠監視謝南常。
儘管謝南常沒讓對方得逞,卻也被迫留在軍部留到晚上九點左右。
最後還是之前給他打手勢的技術兵給他解的手銬,一邊解一邊問:“隊長,你等一下要去約會啊?”
謝南常挑起眉,想到之前在家門口說的胡言亂語:“是啊,給你找個嫂子,有事沒事在你麵前晃,喜歡嗎?”
對於自家隊長的沒臉沒皮,技術兵習以為常,甚至還學會了對方的花言巧語。
他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些什麼,就被那位新任指揮官叫住了。
“你是他以前的手下是吧?”指揮官道。
技術兵打著哈哈,一律回避對方的所有問題,裝傻做愣才從指揮官的糾纏中脫離出來。
謝南常瞥他一眼:“省點心吧,你隊長我可好得很。”
因為謝南常的借口,技術兵負責將謝南常帶到“約會地點”。
但又因為技術兵的身份微妙,所以此次出行還伴隨著兩個攜帶定位係統的小兵。
“隊長,看不出來你還挺浪漫,選在這裡做約會地點。”
這天是過節,大街小巷人們在熱鬨慶祝。煙花朵朵盛開在天上,配合著街頭食物的氤氳蒸汽,人聲鼎沸,一種鬨哄哄的安寧。
五彩繽紛的霓虹燈照亮了半邊天空,裝點著整個世界。
人間繁華不過如此。
這是區彆於生靈的獨特安寧,是人類編織而出的美麗童話。
隻是謝南常選擇的地方比較偏僻,距離軍部和城市中心遠。
這裡的基礎設施沒有很先進,甚至網絡也不夠通暢。
但這裡的人很有創意,將入口的一棵百年老樹上掛滿各種各樣的鮮花,每個時季的都有,它們從樹梢上垂下來花苞,盛開得熱烈。
還有點點電子流螢上下漂浮,充當裝飾和點綴。
樹生得很大,人們在下麵拜神,唱歌和跳舞,好不歡樂,好不熱鬨。
謝南常當初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作為借口的一部分,是因為他一眼就瞧見了樹上的,被荊棘糾纏著的玫瑰。
夜裡垂落的玫瑰,清冷又嬌豔,輕而易舉地抓住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