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試著安撫不安的幼崽：“彆怕，寶、寶寶乖。”

他的動作越來越流暢，說話的語調逐漸溫柔，輕聲道：“你彆怕，我抱你過去。”

他把小人魚朝上托舉，另一隻手攬住幼崽的脊背，讓小家夥可以用胳膊攬住自己的脖子，承諾道：“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你可以抱住我。”

從未感受過的溫柔觸感，從脊背和發頂傳來，耳邊是青年耐心又溫和的聲音，小人魚緊緊抓著青年肩頭的布料，漸漸停止掙紮。

溫眠唇邊勾起一點清淺的笑意，拍拍小家夥的脊背，誇道：“乖。”

他看了眼正在埋頭進食的幾隻幼崽，花豹崽崽它們還是完全的獸型，小貓吃糧似的舔食著碟子裡的糊糊，但小人魚上半身畢竟是人類的形態，讓小家夥也趴在地上進食，就有些不妥。

溫眠環顧四周，選中了窗邊的搖椅，抱著幼崽過去坐好，轉身去拿營養糊。

福利院僅剩的一袋營養糊，分給五隻幼崽還是有些少，溫眠攪了攪隻夠半碗的糊糊，有些無奈道：“隻有這些了，先湊合墊墊肚子，晚點再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他把勺子遞給小人魚，問道：“會自己吃飯嗎？”

“？”

人魚幼崽歪歪頭，沒能理解他話裡的意思。他以前都是和花豹崽崽它們一起趴在地上吃的，從來沒用過勺子之類的工具，湛藍色的眸子微顫，怯怯地覷著溫眠的臉色。

見狀，溫眠還有什麼不懂的。但他什麼也沒說，舀起一勺糊糊，送到小人魚嘴邊，儘量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道：“張嘴，啊——”

勺子伸過來的瞬間，小人魚有些瑟縮地顫了一下，但勺子沒有追著他的嘴巴強喂，反而靜靜地停在半空。溫眠的手很穩，舉了很久也沒有顫抖，小人魚起初還在恐懼，很快就被鼻尖營養糊的味道吸引，抬眼看看溫眠，伸出舌頭在糊糊上舔了一口。

舔完，小家夥快速縮成一團，兩隻小手擋在頭頂，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

溫眠的勺子依舊穩穩地舉著。

小人魚等了一陣，不見溫眠動作，慢慢抬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溫眠的臉色。溫眠看著小家夥，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溫聲道：“吃吧，這些都是你的。”

小人魚的瞳孔微顫，盯著溫眠的眼睛看了好一陣，忽然搶過他手裡的碗，把臉埋進去拚命地舔食。

他吃的很急，連臉上什麼時候沾上營養糊都不知道，溫眠看著他野孩子似的動作，輕輕歎了口氣。

他沒有斥責小家夥不雅的動作，擰了乾淨的毛巾過來，放在小人魚身邊。

“吃完飯就用毛巾擦擦臉。”

小人魚舔著營養糊的動作一頓，仍把臉埋在碗裡，很快又繼續進食。

溫眠安靜轉身，把目光投向衣櫃頂端。

那裡，有一條黑色的小龍，一直靜靜地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