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得令那個探員唰地一聲:“是!”
“收隊!”
一聲令下,隻見幾個人抬著擔架,上麵固定著一個裹屍袋,裹屍袋麵上鼓鼓的,像一個巨型野獸在裡麵探望著。
蘇景腦子劃過一種猜測,扣著眼珠的眼簾略發收緊,話頭在嘴裡打了兩個轉,欲言又止。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向那位女生,打量了兩三番,那個女生名叫喬歐,他猝然上前喬歐的視線中,喬歐隨即一瞥過去。
喬歐的短發襯托出幾分姿色,一抹淡淡的素顏妝,完全看不出她的年齡,十八的外表,實際上是二十五出頭的,雙眸透著外勤刑警少有的端莊和高雅。
“冒味問一下,那男的乾什麼工作?”蘇景問。
喬歐的目光投向他,她故作自然地戴上耳機,冷不防道:“……您猜猜他做什麼工作。”
蘇景冷哦一聲,手扣在了欄杆上,骨節突起,眉間還有一種少數的淡雅。
他挑了挑眉:“猜?您這番話的意思是,您認識他?”
喬歐愣了愣,羽睫略微扇動了一下。
“不認識,隻是聽說的,”喬歐雙手抱臂,身軀側靠在欄杆沿上,“和我無關。”
蘇景又無意間和她對視,喬歐朝他說:“猜不出來?”
“沒,”蘇景順著頭腦的記憶畫麵,深思片刻道,“我猜那男的挺有錢,從衣服麵料和 Logo上就能看出來,服裝的外部輪廓造型形成了服裝的線條,並直接決定了款式的流行與否。”
“部件細節的造型是指領型、袖型、口袋、裁剪結構甚至衣褶、拉練、扣子的設計,尤其是衣服上的logo,這一套就值好幾萬。”
蘇景手指拖著下頜,神情頓了頓:“難道他是服裝設計師?”
喬歐沒回答他的問題,她的手指扣著易拉罐的飲料,乾脆利落地把蓋扣了下來,冰飲劃破喉嚨,清爽涼意隨即掃來。
“我猜對了?”蘇景試探性地問。
“猜對了。”喬歐平靜地說,可能是冰飲灌上了喉嚨的緣故,嗓音透著一種無法自拔的清爽,比冰飲更勝幾分。
蘇景無聲地牽了牽嘴角,手腫同抵在欄杆沿上。
“既然你知道他做什麼,那他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這些事分局會管,我哪能知道他怎麼死。”半晌喬歐隨手把空的易拉罐扔投落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處,“你問我也沒用,我又不在現場。”
蘇景想了想,說:“也是。”
蘇景向朦朧的夜空中吐了口鼻息,隱約能聽見輪胎滾動的呼呼聲,長風跟隨著川流不息的車流。
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京城夜下,車水馬龍,一派繁忙,警笛聲撕破了長空,從遠方漸漸戛然而止。
兩人矜持好一會,終於響起了一番聲音,
“唉。”
“不過我好奇——”蘇景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燈光打在兩人身上,話鋒一轉問:“你來這裡乾嘛?看語氣不像隻知道一點事吧?”
喬歐沒由來一怔愣,蘇景沒給他回答的時間,速道:“行了彆裝了,從我一進來的開始,之所以你早早就在門口了,是因為你預測或者知道今天這所KTV還會有一場殺人案件,是嗎?”
喬歐聽完這話明顯有些遲鈍,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
“……是,你有點邏輯,不過你這是想表達什麼?”喬歐一臉無趣的目光,冷若冰雕。
“你叫喬歐,”蘇景衝喬歐那邊撇了一下頭,“目的?”
“我找我弟弟。”喬歐衝蘇景那頭說,語速明顯有些局促。
她明顯不想在這多待幾秒,多一秒她都嫌多。
喬歐的神情還沒從凍人中脫出來,她才一愣,收了收身姿,揚了揚下頜:“等下,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蘇景嫵媚地嗯了一聲。
“因為——”蘇景抬了一下眸,有些懶意,“在分局的時候我就認識你,雖然我們沒打過照麵,但我轉來的時候我早就注意到了你,幾乎支隊裡的人都認識,從氣勢來看我就知道你不簡單,你應該就是刑偵支隊二組的隊員對吧?”
喬歐——刑偵支隊二組隊員,分局副教導員,喬歐這種女警已經看上去不多了,一副姿色看上去就是一個勁的大美女。
喬歐反應過來,試探性地問了一聲:“你,蘇副?”
蘇景沒說話,笑著默認。
他懶懶地垂下眼,張了張口:“找你弟弟有什麼事嗎?”
“……是指揮中心傳來消息,我那時候剛好是接到了陸局電話的案情,地點正好是我們處在的位置。”
“指揮中心?”蘇景追著話頭。
喬歐的語氣明顯平和許多,臉上的表情終於從冰中脫了出來,可能是得知對方的職業,表情才有漸漸的慈祥。
這和前一秒的棺材臉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你猜怎麼著?”喬歐一臉掃興抵問他。
半晌蘇景揚了揚眉頭:“有情況?”
“不然呢,陸局這個電話跟個魔鬼一樣,接了就沒什麼好事。”沒轍了她歎了口氣,喬歐說。
“包廂殺人案件?”蘇景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喬歐一番重複道:“是,這假是沒法放了,案子已經轉移到市局來了,接下來就是屍檢了,還得等消息。”
蘇景:“……”
“彆愣著,長假哪一次不是泡湯過?想撤回都沒給你這個鍵。”喬歐一臉無所謂的語氣和他說。
蘇景略微一頓:“他喝個酒都能把自己嗆死?”
“哪裡是嗆死的事,雙手都被人遛走了。”
喬歐套些話的時候非常自然,無奈地搖了搖頭,猝然地問:“你相信巫術嗎?”
蘇景怔了怔:“什麼東西?”
“你家KTV老是死人,不防說說是有冤魂?”喬歐的眉頭輕一皺。
“誰知道呢?”蘇景漫不經心道,心裡打底是不信這玩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