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警車在每一處巷口排著一排，浪出天際紅藍□□的燈光不斷調換位置，光芒四射，灑落在每一個刑警臉龐之上，天穹下持槍鵠立。

“他們怎麼還不出來？”付乘風的目光集中於巷口，朝宋奕問了一聲。

宋奕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片時後，宋奕轉頭偏向付乘風，他開了開口，給出一個茫然的回複：“再等等，等時機好了我們就衝進去，他——跑不了的。”

付乘風的目光緩緩移向地麵，自然地壓了壓眉，神情不知該放鬆還是繃緊，他把沉重的神經給壓了下去。

“但願蘇支副那邊能儘快抓到楊靖。”付乘風低聲喃喃一句，內心是準備要受煎熬的，兩噸重的巨石壓在他心上。

“楊靖那有槍，抓不抓得到還不能說得定，楊靖狡猾，就算抓到了他也會想方設法來逃跑。”宋奕雙手抱臂，用波瀾不驚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說道。

宋奕短促地歎了一聲：“但身為禁毒大隊裡的警種，聞言古人天道——”

“有事不避難，有罪不避刑。”

望眼看去，巷口死氣沉沉，唯一突兀的是——那片巷子深處隱約冒出煙霧劃破長空，炊煙嫋嫋，緩緩飛騰於天際。

付乘風在紅藍交錯的警燈中看著宋奕，垂下眼眸，抓著手心的手指略略收緊，無聲地咬了咬牙。

“人在犯罪，而將陷入深淵，”付乘風頓了頓，悠然地揚了揚下巴，“能在公安機關扳機下的犯罪者——死才是對所有警種最大的告捷。”

“緝毒死亡不可怕，槍支下死的人才是頂峰，死亡的人才是成功者，永遠高高在上。”

宋奕無聲看了他一眼，愣了幾秒。

“而緝毒和販毒本來就是一場針鋒相對，不如說是一場死亡雙交的遊戲。”

付乘風冷眼靜看著前方，深邃的雙眸中透著幽光，能在空氣中散發寒意。

宋奕冷笑一聲：“遊戲該說不說，但還真像你說的那樣。”

付乘風默不作聲地勾了下唇角，用沉默表示回應。

話語下，宋奕忽然怔了怔，餘光注意到了那片突兀煙霧，放眼過去他為了看通曉，眯了眯眼簾，完全凹陷下去的眼窩。

一個刑警反應過來迅速用手指了指，高聲道：

“快看！那邊巷子有煙！”

一聲下，剩下的人異同把頭偏向那邊，警燈忽明忽暗中，那片煙成為了所有刑警的聚焦點。

付乘風順著他們的目光向那邊看，臉色當場冷了幾分，壓低聲音喃喃半句：“莫非——”

維持不了秩序的巷口前嘈雜不已，紛亂之中，宋奕重眨了一下眼皮終於回過神來，開口高喊命令了幾聲：

“所有人聽指命令！判斷目擊者可能在不遠處沒跑遠，，這邊刑警堵住每一條巷口，一個縫口也不給留，剩下的跟我去！”

指令剛落，所有人威嚴地異口同聲回應一字：“是！”

接著宋奕的手瀟灑一揮而下，剩下的刑警隨他的腳步而去。

視野中整了個空白白紙，煙霧越發越大，濃重的煙味差點吸進肺裡，幾乎看不見摸不著邊際，隱約可聽一斑警笛聲在咆哮。

蘇景在煙霧裡隨處亂跑，腳步一會停一會跑，目光移來移去，顯然是在找楊靖的身影。

“出來！看見你了，彆躲了！”蘇景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這一聲回響在煙霧之中，半晌後還是沒有任何風吹草動，隻有重複的警笛聲，和他自己的叫喊聲。

蘇景扣著槍支越來越收緊，謹慎的神經緩緩憋出，時不時回頭注意後方。

不能多待了，得趕緊出去。

蘇景迅速用臂捂著口鼻，神色複雜，臉上沾滿煙灰，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幾絲冷汗從後脖冒了出來。

“蘇支副！……”

幾道聲音從外沿來，煙霧像聽到指令一般緩緩散開了，薄霧中隱約看到一排排刑警徑直竄過來。

蘇景迷迷瞪瞪著眼，手扇了扇口鼻前的薄霧，片刻後，立即確認了自己的友方。

蘇景的第一反應是問：“怎麼樣？目擊者楊靖抓到了嗎？”

“警方已經把這片所有區域給包圍了，但未抓獲到目擊者，目前還沒看到楊靖露臉！”

宋奕回完話擦了擦額頭的汗，穿著警服的他顯然透著幾絲威風。

付乘風的身軀湊了上去，看著蘇景麵上的臟灰，擔心地問了句：“你沒事吧？”

蘇景垂著腦袋強力晃了晃頭，形勢平穩地冷看一眼，挑挑剔剔才挑出一個合理的回複：“沒什麼大礙。”

“對了，你追擊楊靖的時候，你們剛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裡又出現這些煙霧。”宋奕的語氣平平淡淡，波瀾起伏，好奇地注視著他。

“在我和楊靖短兵相接的時候約近十分鐘，發現，他的槍沒有膛線，槍管製造得粗糙，是一把土製槍。”

蘇景僵持了一下，接著翹了翹口，正色道：“途中他的手臂被我命擊一槍，本打算抓他的，沒想到，他丟了個煙霧彈，煙霧彈可能有毒，他借勢著煙霧的作用，楊靖就消失在了煙霧裡。”

宋奕沒回答，皺了皺眉，站在原地。

“聽著所有人！立刻在這個巷子裡的所有地方進行偵察巡邏，一點蛛絲馬跡也不要放過，發現到目擊者立馬通告我！”

幾個刑警溜地一聲道：“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