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沒有任何動靜能驚動任何人……(2 / 2)

鮫紗嗎?江清轉了個圈打量這一身,他對鮫紗什麼的不了解,隻是覺得穿上去非常舒適,就像是專門為他量身製作的。

他想起昨晚的醉酒形態,問了一句:“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

烏玄蕭:“你彆說,還真彆說,你喝醉了誰都不認識,還是司夜仙君把你帶回來的”。

江清心微動,竟然是鬱嶺嗎。他仿佛記得昨夜好像確實見到一個人,他當時以為是在做夢回到前世,見到雲瀾了。

不過那無比讓他討厭的雲瀾,和端方自持的鬱嶺實實在在是兩個人,不知為何他總是下意識把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

江清猶豫片刻,問道:“司夜仙君人呢”。

“不知道,你後半夜睡覺特彆不安生,司夜仙君在這裡照顧你到天亮才走的”。

青白的粥冒出絲絲熱氣,香氣散發在整個屋子裡,江清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口,吹了吹送入口中,煮的軟爛的粥入口即化,鹹鮮適中,比山珍海味還好吃。

江清不由的讚歎一聲。

烏玄蕭心道:能不好吃嗎,司夜仙君一大早覺都沒睡就去煮粥,照顧你這嬌貴的身體。

推開纏繞木藤花的窗欞,抬眼就能看見坐落在竹林那頭的小竹屋,它好像和它的主人一樣冷峻遺世。

江清順著砌的工整的石板路,一路來到鬱嶺的小竹屋。

竹屋在林子裡不散發一點聲音,晨起的陽光柔和安靜地照在這片天地。

江清敲門地手猶豫了,裡麵這麼安靜是不是沒人。

可烏玄蕭說昨天是鬱嶺一直在照顧自己,或許他現在已經睡了,自己敲門會不會太打擾。

殊不知,他走來走去的身影,被炙烈的晨陽透出一片影音,落到室內的地麵。

本來整潔的室內,在江清來之前茶具家具已經打翻一地,好像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不過這場戰鬥中始終隻有鬱嶺一人。

他眉頭緊鎖倒在地麵,豆大的汗珠從疼的發冷的臉上溢出,緊緊抱著手臂蜷縮在地麵,蒼白的十指沒有知覺地嵌入皮肉中。

鬱嶺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仿佛沒了生機。

神的詛咒化作黑色符文如烙鐵刻在他的手臂,一個神在死前不甘的詛咒。

千萬之手,要將他拉入地獄,他在深淵中抬頭凝望,陡然看見生的希望。

那是神明降臨災難人間的希望。

透過窗格皙白的宣紙,江清的指尖落在上麵。

汗水打濕的頭發像被雨水衝刷過,鬱嶺撐著手,從地上一步一步爬到門口。

他抬起手,指尖輕輕觸摸宣紙上凸起的指尖輪廓,溫熱的觸感透過宣紙傳來。

鬱嶺閉上眼,手指微微顫抖。

片刻,那道溫熱的觸感消失,鬱嶺仍然將手指放在上麵,體會殘留的溫度。

沒有任何動靜能驚動任何人。

站在門外踟躕片刻,江清還是決定不去打擾鬱嶺休息,烏玄蕭這次來赴宋聞雪的生辰宴會,也僅僅隻待短短幾天就走。

臨走前,江清還是決定頂著烏玄蕭的一頓臭罵,去送他一程。

烏玄蕭瞪著他:“你現在就跟我回去”。

江清可氣人的搖搖頭,“我不”。

烏玄蕭氣的想提他耳朵:“司夜仙君不走,你也不走,你倆是不是背著我搞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是”。

江清捂嘴,難以置信:“烏玄蕭你連司夜仙君都敢編排,我去告你狀喲”。

烏玄蕭氣急敗壞捂著他嘴:“憋著,我要走了,你沒什麼事了趕緊回上清門,師父他老人家……要回來了”。

提到那個一直沒出現的師父,江清目光多有觸動。

剛重生那個時候,他就是繈褓中才出生的嬰兒,正逢人間戰火紛飛,他被親生父母拋棄。寒冬臘月三尺的雪裹在身上。他也忘了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

看著頭頂蒼茫的天,江清無所謂的想,反正這麼多人想要他死,他乾脆再死一次好了。

一雙寬大溫熱的手掌在這個時候拖住他,把他帶回去給予最悉心的照顧。

江清追求了一生而無法得到的父愛,在這一刻真的來臨。

結果他那不做正事的師父,在他成功長大以後幾年幾年不見人,現在可能是帶的錢用完了才想起還有這麼個仙門。

想起往事,江清和烏玄蕭不由得靠在一起長籲短歎。

烏玄蕭走了,江清懶洋洋返回小竹屋,他要睡個回籠覺。

脫下外衣的時候,江清摸著平緩的腰帶,意識到缺了什麼,他前後所有摸索都沒找到。

“我的螺殼去哪了”。莫非是喝醉酒丟了。

本身是一個普普通通功效不大的螺殼,江清卻有些執著的想找到它。撿到螺殼的時候他覺得好看,大約和鬱嶺很配,所以他想當作禮物送給鬱嶺,也當是答謝他之前的多次出手相助,殼突然找不到了。

他翻遍了床底、衣服裡還有儲物戒指都沒找到,不免有些失望。

轉念一想,鬱嶺這樣的高嶺之花配個螺殼天天帶在身上也不太符合他的氣質,不如改天轉門到凡間給他挑選一個更加美觀的禮物,也不會顯得自己送的東西太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