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的事隻有許母和她身邊的劉媽媽,許言君姐弟,還有許悠然身邊的雁書五個人知道。
許悠然被她說得一頭霧水,問:“母親,你說誰跟著我?年一又是誰?”
許母此時對許將軍安排的這個暗衛十分不滿,冷哼一聲,解釋道:“你父親知道你在家閒不住愛跑動,前不久派了個人回來,說要我放在你身邊,暗中保護你,我也就照做了,哪想到……”
見門口有人影晃動,許母住了口沒再往下說,回身坐下。
許悠然向門口望去,等她看清劉媽媽身後的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大驚道:“是你!”
“悠然,你說什麼?”
許悠然拉著許母,急忙解釋:“母親,他就是我說的,那個想綁架我的黑衣人。”
許母雖心裡不滿,但也知道不能偏聽偏信,而且她相信丈夫選人的眼光。
於是看向這一身黑衣的年輕人,“年一,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年一拱了拱手,回道:“夫人,姑娘裝暈在地,我現身查看,所以被誤會是對她不利的人。”
許母又問:“那她一個人對付十一個大男人的時候,你又在何處?”
“屬下得到的命令是暗中保護姑娘,不能暴露身份和蹤跡;那些人隻是一些皮毛功夫,不是姑娘的對手,所以屬下隻在姑娘打鬥時,在對方身上做些手腳。”
年一回完話,筆直地立在原地。
“我說怎麼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原來那些琥珀餳是你打的啊。”許悠然恍然大悟,又轉頭同許母解釋:“母親,我不是說那個姓陳的想偷襲我,結果突然就跪下了,還說是我使詐。我當時還納悶呢,是他幫了我。”
許悠然鬆了口氣,原來他不是要傷害自己,也不是要對父親不利。
許母的臉色這才好了幾分,原是一場誤會,又給許悠然解釋年一的來曆和任務。
許悠然怕母親要算她出逃的賬,裝模作樣地說自己騎馬累了,要回院子去休息,讓母親安排人把自己雇的馬還回去。
她也不等許母答應,起身就往外走,生怕許母叫住自己。
路過年一身邊時,許悠然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一起出去。
年一會意,跟著她出了門。
“原來你是我父親安排的。”許悠然一時沒想起來對方的名字,轉過身來看他,“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年一始終和許悠然保持著三步的距離,聽她問起,便答:“年一。”
許悠然念了一遍,問“你姓年?這個姓我倒是少見。”
“不是,因為將軍是元正那天把我帶回軍營的。”
“我父親取的?”許悠然笑了,父親做事簡單直接,這確實是他能取出來的名字。
新一年的第一天。
“你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的?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年一仍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五天前。”
“看來你的功夫比我好上太多,不然我怎麼會一點都沒察覺到。”許悠然邊走,邊回頭問他:“對了,你學了多久的功夫?”
“被將軍帶回軍營時便開始學的。”
“那是多久?”許悠然退了幾步,和他並排走著。
年一見狀也要退,被許悠然叫了停,“你彆退了,這樣一起走說話方便,不然我老是要回頭看你。”
他還是堅持退後了半步,許悠然便也作罷。
忽地,許悠然注意了他脖子上的傷痕,遂正了神色道歉,“對不起啊,我當時問你,你一句話也不說,我還以為是壞人呢,所以拿匕首傷了你,你還痛嗎?”
年一摸了下脖上的傷,搖頭,這點傷在邊關根本算不得傷。
許悠然不明白他搖頭,是想說不痛,還是不在意。
“你等我一下。”她說了一句,轉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跑。
年一不知道她要乾什麼,想了下還是跟了上去。自己是她的暗衛,理應在其左右。
……
許悠然進了房間,直奔書櫃旁的小雙門櫃,翻找東西。
年一見狀,便站在院中等。
雁書正在整理,聽到響動回頭,看見是她,疑惑道:“姑娘,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是要找什麼東西嗎?”
“我之前藏的那些藥呢?”許悠然明明記得自己就放在這個櫃子裡的。
雁書過來,拿起裡麵最角落的黑色六角蓋盒,說“我全都收在這個盒子裡了。”
許悠然接過打開一看,裡麵是瓶瓶罐罐,正是自己之前收集的跌打損傷藥。
她從中取了金瘡藥和祛疤膏,起身出了房門。
“給你,這藥我之前試過,效果很好的。”
年一看了眼沒接,退後一步拱手道:“多謝姑娘,屬下不能收。”
“是我誤傷了你,就當是我給你賠罪好了。”許悠然說著又把兩瓶藥往前遞了遞。
年一還是搖頭。
雁書跟了出來,看到這個在院裡站得筆直的人愣了下,不知他怎麼就被姑娘發現了;但見兩方都固執著不肯退讓的模樣,還是提醒了一句說:“姑娘也是好意,你就先收著吧。”
年一思索後,還是上前一步,伸出了雙手。
許悠然把兩瓶藥放在他手上,說:“黑瓶子是祛疤膏,另外一瓶是金瘡藥”
“好了,你先去上藥吧”
“是,屬下告退。”年一拿著藥出了院子。
許母之前沒告訴許悠然暗衛這回事,所以年一住的地方並不在許悠然院子附近,被安排在了彆處。
許悠然這會兒回想起整件事來,竟鬆了口氣;幸好自己當時沒衝動,不然就不是兩瓶藥可以道歉的事了。
她更沒想到的是,身邊有人跟了幾天,自己竟然毫無察覺,實在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