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新中國建立以來,屬於餘氏家族的第一個“新”婚,餘平的右手牽著嫂子的左手,肩並肩站在一起,胸前衣襟上的大紅花無刻不在彰顯一種新的風氣,一個新的社會,一群新的人。房間的布置較為簡單,同曾經一樣,以紅色為基調,親朋圍坐一桌,身邊是樂師演奏的喜慶樂曲,在酒杯的相互碰撞中,時光回到了二十年前。
風吹著村莊大片大片的麥田,光從麥穗上閃過,有時注目凝望,常會被亮得眼神發花,秋風裹著夏季傍晚炊煙的嫋嫋香氣,吹向四野。
一條河成為了展寧鎮村和莊的分界線,鎮上的百姓常稱呼為西村和東莊。
正值傍晚,但夏季的太陽太過火熱,映得展寧河波光粼粼,碎金中更多的是紅色的基調,莊上總比村更熱鬨些,琳琅滿目的店鋪是孩子們對東莊無數的向往之一,一些進口的裝飾品更是西村所沒有的,但是,那些住在西村的孩子可就沒有那麼好運,想要來東莊必須設法渡過展寧河,自然,這也成為了家中長輩批評孩子的誘因之一,很不湊巧,餘家便坐落在西村中。
枯藤下,老樹旁,昏鴉間,是餘家的院落,左鄰右合分彆為鄭氏、周氏、重氏。個家的孩子都差不多大,時常約著一起到村裡一個廢棄的打麥場玩遊戲,玩著玩著,就都長大了,六個孩子擁有了各自不同的人生,走的走,散的散,而今日,是孩子們約定好的十年重逢日。
餘年:“二哥你回來啦,快準備準備,大哥到車站了”。餘年接過二哥餘平身上背負著的竹簍,裡麵是上午采好的茶葉,仍綠的新鮮。
餘平脫下外衣,隨手搭在客廳的椅背上,說:“妥了,這優秀的革命分子回家,咱不得照顧周到了。”
餘年:“可不是麼,大哥也不常回來看看去,十多年了,我都快忘記他長啥樣了。”
餘平:“誰說不是,這小子也太沒心沒肺了,連封書信都很少往回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識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