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年:“行了行了,把牢騷往回收一收,我要去趟東市買些糕點,你快和我一起去。”
兄妹倆挽著手,餘年提著籃子,走出院落,往東市奔去。
日光漸漸淡了下去,河水的邊緣時不時舔著岸邊的石板,二零年時,鎮裡出資合力建造了一條木橋,民主投票後,木橋的保修為西村岸邊的警衛員孫大爺負責,大爺也是實打實把看管木橋當做了自己的工作,恪儘職守中總有些淡淡的驕傲,每當村民百姓或外來的同誌們問起他的姓名,總會挺直腰杆,把拐杖往地上使勁一敲,道:“我是孫景忠,小橋警衛員孫大爺。”“孫大爺好。”“不對,警衛員孫大爺好。”剛開始,村民總會朝他笑笑,開著玩笑道:“警衛員孫大爺好,您這是越老越敬業哈,過去條件不好,放到現在,您回爐重造再生一遍,那指定是個優秀同誌,不得了不得了啊!”大爺也不回避,直言道:“哎呀算了算了,俺就喜歡乾這個,重新來一遍,能不能看橋誰知道呢?”每次談到這個話題,老頭的目光總會望向碧波蕩漾的滔滔河水和嶄新如初的小木橋,咧嘴笑著,把橋當成了孩子,看著橋上的人來人往甚是欣慰。
兄妹二人走於橋上,望著東西的天空,東方的天空已經接近黑暗,往前變得深藍,再然後呈現出淺藍,西側還是昏黃一片,餘年不是常問哥哥,此時此刻跑回西村,是不是天又亮了。餘平從未回答過這個問題,但從他的眼神中讀出對這個問題的躍躍欲試。
東莊的集市上亮了燈,已經不太黑暗,餘年拉著二哥的手奔向攤位,攤位前有一塊木板,上麵用毛筆寫著“龍井糕”。
“老板,來二十塊龍井糕”
“得嘞,您的龍井糕拿好”
餘平付了錢,道:“其他人吃什麼?要不要去買些堅果。”“我上午去果園摘了點水果,應該夠用了”“那行,你不再逛逛,買幾個裝飾品”“嘿嘿,還是二哥最懂我,今天就算了吧,早些回去慶祝”“行,下次再說”。餘年拎著包,一跳一跳,渡過展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