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她不準備放任自己。
“不,顧學子,我沒事,開始吧。”
雙手背後,洛鳶掛出淺笑,似乎很是躍躍欲試。
——
雖說身體不適,但洛鳶心裡也總是掛念著任務。
這些日子,她反複嘗試著進入係統,將那柄幽藍色的劍握了又握,可是,沒有任何的進展。
靈境既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傷,那即便洛鳶的生命值再低,也不會受此影響。
同樣也沒有了死亡的威脅。
這對她來說,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隻七日,她心裡清楚的很,就是不吃不喝的學,也未必會有什麼進展。
但這是係統頒布的第一個任務,她不能失敗。
因為她但凡失敗,她不僅會在異世死去,同樣再也回不到自己的世界。
神色端正,洛鳶心裡有些緊張。
察覺到眼前人的僵硬,顧清繃直了身子,一手背後,麵上多了幾分認真。
“對了,你可有武器?”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顧清多追問了一句,他可以使用神力,但是洛鳶卻必須用武器,沒有精靈族的武器,洛鳶沒有任何可能護住自己。
精靈族所製作的武器,其實就是給了人族一個與其他族類抗衡的能力,但凡運用得當,就能發揮出難以預計的能量。
武器嘛……
洛鳶還真有一個,就是係統裡那把,洛鳶還記得劍架上有個名字,似乎是叫。
叫,叫斬翎。
洛鳶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係統給予她的武器也不會毫無理由。
“有,我有。”
聽及此,洛鳶將係統裡那把斬翎拿了出來。
雙手緊握劍把,劍尖指向地麵。劍身泛出熒光,裡麵似有幽藍在變幻流動,而劍框上用銀質一般的東西勾勒劍意。
無論怎麼看,都是把極好的劍。
就連顧清看到那劍的第一秒,眼裡都不經意的泛出一絲驚豔。
斬翎很沉,洛鳶隻有雙手緊握才能堪堪舉起。
收回視線,顧清沒有過多拘泥於這把劍的來曆,稍一行禮,朗聲道,“洛公子,我開始了。
顧清提腳,一躍而起,便向洛鳶衝來,努力的收斂神力,幾乎是全憑身手來攻擊。沒有為難洛鳶,他將速度放的很慢。
眸裡倒影出顧清衣炔紛飛的身影,洛鳶心跳抑製不住的加速,嚴陣以待的麵對著這場教學。
斬翎很沉,洛鳶費力的揮舞起,但巨大的慣性卻讓她有些難以掌握手裡這份力量。
沒有任何的猶豫,洛鳶儘可能將劍意展露出來。一直以來,洛鳶的學習能力都很強,這次也不例外。
但兩人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即便洛鳶不顧一切的攻擊,卻連他的一片衣袖也不能觸及。
顧清氣定神閒的避讓,視線卻有意無意的停留在洛鳶的臉上,還是他所熟悉的樣子,普普通通,不甚起眼,但此時此刻,倘若他沒有看錯的話,卻迸發出了他從未預料的認真。
他能看出,洛淵使這把劍異常的費力,那劍是極好的,也許是開了靈智,有些嫌棄洛淵,所以才會故意的刁難他。
但通過洛淵的表現,顧清猜想,他也許並不知道。
顧清的教習很有一套,每次攻擊和避讓他都演習過了一遍,因為雜亂無章的打法並不能使洛淵學會些什麼。
洛淵也如他意料一般,循著他的打法漸漸深入。
動作笨拙,行動實在算不上迅速,顧清甚至都覺得他慢半拍。
可洛鳶卻沉浸在這種氛圍之中。
整個胸腔之中傳出生命的抨擊聲,聲聲作響,振聾發聵。
洛鳶已然進入了狀態,她的模樣越來越鮮活,像沙漠之中的枯草一樣拚命汲取養分。
她一開始打的很魯莽,隻是舉著把劍漫無目的的攻擊,但隨著漸漸深入,她的腦海裡開始推演顧清的每一次動作。
其實顧清不說,洛鳶也感覺出來手裡那把劍有些抗拒她的接近,在某些時刻,斬翎還會反方向的使力,或許是因為她太弱了,但洛鳶沒有過於在意。
斬翎是極好的,她現在確實用不起。
生命值很低最直接的表現形式就是洛鳶無時無刻的都感覺到虛弱,那具孱弱的身體一直以來帶給她一種沉重的感覺,她無法抵抗這種感覺,隻能憑借意誌力堅持下去。
她扯著嘴角,笑的明媚,緊緊盯著眼前人,而唇間卻溢出細語,這話很輕,不是給顧清聽的,而像是對斬翎說的。
“再一會,我就要昏了,幫我一回吧,斬翎。”
洛鳶說的很真誠,滿是溫和。
她想用用斬翎的力量。
洛鳶態度很好,斬翎的那些努力似乎像是在鬨脾氣,顯得那般幼稚。
很快,劍柄“嗡嗡”震動,似乎是在回應洛鳶的詢問,隨之而來的,便是手上那力一輕。
斬翎泄了力,似乎是不想再與她作對,但劍身之上的流光溢彩卻黯淡上了許多,斬翎同樣也沒什麼幫她的意思。
但,不重要了。
這樣,便已足夠了。
隨著打鬥,洛鳶那用來束發的玉冠早已掉落在地,三千青絲一瀉而下,順著周遭的氣流肆意飛揚,撇下幾縷留在麵前,淩亂卻不失美感,肌膚勝雪,烏發如雲,相為映襯。
洛鳶揮舞劍柄,斬翎不作對,手上那力一下就輕了下來,將斬翎穩穩舉起,異光閃動,妖冶異常。
身體已經疲憊到極點,洛鳶知道,這是最後一擊了。
洛鳶提劍猛衝,以一個顧清沒有預料到的速度和力量,將那劍意儘數揮發出來。
這是洛鳶的極限,但並不是顧清的。
雖有些意外,但顧清還是穩穩避讓開了。
隨即,牢牢挾製住了洛鳶的身影。
一陣白光湧現,天昏地暗。
洛鳶的腦海的裡不斷傳來警報,“宿主透支過度,請立即停止。”
“再次聲明,宿主透支過度,請立即停止。”
視線開始模糊,腦海裡那根劇烈跳動的弦在一瞬之間繃斷。
意識迷失,她昏厥過去。
……
她決定再次先睡為敬。
希望不要嚇到顧公子。
洛鳶心是好的,但顯然結果沒有想的那般好。
身影轟然倒塌,顧清一把接過她,心有餘悸。
低頭垂視,目之所及,隻有洛鳶那恬靜的睡顏。
沒有猶豫,他雙手掐訣,以指為引,將自己的神力緩緩渡入洛鳶眉心,削去淩厲,那濃鬱的白光異常柔和,順著洛鳶的經脈,緩緩湧入。
可是,不消片刻,神力便無法湧動,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阻礙。
與上次如出一轍。
顧清慌了,他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
迅速撤回手,他握住了洛鳶的皓腕,將她帶到了自己肩上,幾番調整,直到洛鳶穩穩倚靠在他的背上。
“我們現在就去醫館。”
他撇過頭,輕聲哄著洛鳶。
但顯然背上那人什麼也聽不見。
沒有再猶豫拖延。
他單手掐訣,無窮無儘的白光便從指尖湧出,忽而之間,麵前出現一個黑點,隨之而來的,便是那黑點抑製不住的擴大,像是將麵前的空間撕裂了一道口子。
顧清踏步而入。
正是今日肆闕所用的空間撕裂……
什麼損傷,什麼削弱,他不管了。